夏父面色沉沉,质问夏染:“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夏染一边给顾客装鸡蛋糕,一边平静回答:“卖糕点,您要来一斤吗?”
谁知,下一刻,夏父居然猛的一把掀了她的摊子!
“哐当!”鸡蛋糕和盆掉了一地。
夏染站在那里,浑身一个激灵。
夏父指着她就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自己一个人辞工,跑来街上丢人现眼!要不是你姐姐说,我还不知道你还要和俊生离婚,还怪到你姐姐头上!”
夏染看着被掀翻的摊子,还有掉了一地的鸡蛋糕,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刚从农村回到城里这个家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夏父夏母,想要融入这个家。
她听话懂事了30年,就连上辈子夏父夏母生病,也是她不离病床的照顾。
可夏父夏母故去,却什么都没留给她,连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留给了夏莉继承。
生恩,她都已经报过了,不欠他们什么了。
夏染平静的看着夏父:“对,我不止要和许俊生离婚,那个厂子,我也不会再去了。”
夏父瞪大了眼睛:“你简直是丢了我们夏家的脸,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你哪里比得过你姐姐半点!”
“说完了吗?”
夏染上前一步,虽然平静,气势却莫名吓夏父一跳,令他气势矮了一截。
“我叫你一声爸,你就真以为你了不起是吗?当初为了回城,把我丢乡下不管不顾二十年怎么也没见你给自己挂横幅宣传。”
“还有,工厂是我自己考上的,想辞就辞,不用你管。”
见一向唯唯诺诺的夏染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夏父惊得都愣住了,随即便是暴跳如雷。
“你还敢顶嘴!”
夏父扬起手就要给夏染一巴掌。
可夏父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有一个人更快替她抓住了夏父的胳膊:“爸,你这是在做什么?”
许俊生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冷冷提醒:“别让人看笑话。”
夏父只好又瞪了夏染一眼,才气冲冲离开。
许俊生视线移到夏染身上。
两人目光对视一瞬。
许俊生却发现夏染的目光里,没有感激,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平静悲伤。
许俊生心情突然不爽,他抱臂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夏染收拾一地的狼藉。
夏染低着头,眼角一片红痕。
从地上捡着已经脏掉的鸡蛋糕,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笼罩在她耳边,一片嗡鸣。
她有家人,害她变成现在这处境的家人。
她有丈夫,冷漠旁观她狼狈的丈夫。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收拾好东西,两人走回家。
一前一后,没说半句话。
回到家,许俊生才转身看着她,淡淡开口:“以后别去街上卖糕点了。”
“工作既然已经辞了,就算了,以后好好照许家里,我每月会按时给你钱……”
刚才事不关己,现在倒是替她做起决定来了。
“我不需要。”
夏染直接打断:“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许俊生皱了眉,黝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他没再说半个字,直接转身进了书房。
夏染沉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又是这样。
她数不清多少次面对他冷漠的背影。
曾经她为此伤神伤心,肝肠寸断。
但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他动容了。
接下来几天,夏染照常去街上摆摊。
直到这天,一位路过的街坊好奇地问:“夏染,你怎么在这?”
夏染一脸疑惑:“怎么了?”
“你姐夏莉荣获单位‘先进代表’,你爸在家摆了一桌酒,可热闹了,你爱人也去了。”
夏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