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生气的，小时候你每次要去网吧玩游戏，都带上我，然后和叔叔阿姨说你跟我去图书馆，”苏歆笑了下，“这也不是第一次。”
秦敬轩沉默半晌，说：“也不光是为了和江颜来玩，本来夏天的时候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等开业后一起过来，再说我也确实觉得应该弥补你一下。”
苏歆觉得，他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说，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她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就连失望的情绪都变得越来越淡薄，只是对这段所谓的友谊感到疲惫。
但考虑到苏云山，考虑到自家公司的情况，她觉得现在还不到和秦敬轩撕破脸皮的时候。
秦敬轩也觉察到自己这话像是蹩脚的辩解，他偏过脸，想了想，道：“你乖有乖的好，当时是江颜问我喜不喜欢乖乖女，我才会那样说，你别在意。”
苏歆点头，“我没在意。”
她在意也没用，看清这一点，她反倒释然许多。
她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他心里却仍不舒服，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这种憋闷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一会儿去滑雪吧？”他提议，“这边好几个场地呢，可以玩几天。”
苏歆考虑了下，答应了。
等下去了滑雪场，她想或许可以去找李婷玩。
秦敬轩从苏歆房间出去，轻轻带上门，他恍然意识到方才的怪异感到底来源于哪里。
苏歆和他说话时，就好像戴着个面具，显得非常假。
苏歆这性子，平日里待人接物都很礼貌，但作为她最亲近的人之一，他知道她不是没有脾气。
可现在，她那种礼貌也用在了他身上。
她不再对他表达真实的情绪了。
他走过去坐在客厅沙发上，多少有些后悔方才在餐厅里说话肆无忌惮，但他是秦敬轩，这后悔他不能表现出来。
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江颜走过来，直接往他腿上坐，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就去吻他，“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秦敬轩手抚上她的腰，也在她唇上啄了下，“你收拾一下，等下我们一起去滑雪。”
江颜说：“可是我以前没滑过欸。”
“我和小歆歆可以教你。”
“太好了，我有两个私教！”江颜笑起来，显得很开心。
秦敬轩忽然想，像江颜这样就很好，非常好哄，苏歆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江颜一高兴，又缠着他接吻。
秦敬轩尚存理智，“这里还有小歆歆呢。”
“她在屋子里吃饭呢，又不出来……”
江颜说完，舌尖已经探进去。
秦敬轩也被勾得意动，扣住她脑后加深这个吻。
苏歆刚刚将饭菜从纸袋拿出来，卧室没有垃圾箱，她想要出门将纸袋丢掉，走到门口时，听见外面传来点响动。
“光天化日的，你都不知羞的吗？”
这是秦敬轩调笑的声音，虽然他有刻意压低，但一门之隔，还是能听到。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你又不喜欢乖乖女……”江颜忽然惊叫了一声，“啊！别摸了，好痒……”
秦敬轩又笑着问了一句哪里痒。
苏歆从门口折回床边的桌子那里，但是她觉得不够远，她又走到了窗口。
那些声音就几乎不可闻了。
她低头，发现手中的纸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捏得烂掉了。
她的手指还死死攥着破烂的纸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以为自己真的完全死心了，真的不会痛了。
可原来，还是会疼的。
她不知道秦敬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恨她，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开一间总统套房让她也住这里，他非要这样折磨她吗？
她有一股冲动，想要不就现在冲出去，说自己另外开一间房吧，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敬轩会生气，他那人掌控欲太强了，带着朋友出来玩，朋友都是听他安排。
现在她倒不是怕他生气，而是在想苏云山的建议，在勾引和伺候之外，还有一条路，叫巴结。
她委曲求全，让这小少爷高兴了，会不会还能为自家公司求得一线生机，通过他让秦氏给苏云山的项目融资？
客厅里，秦敬轩和江颜也没黏糊很久，他按住了江颜试图摸进他t恤里的手，“你声音太大了，小歆歆会听见……好了，再这样就停不下来了。”
江颜很会撩，他确实有点儿失控。
“那就不要停啊，”江颜又亲亲他脸颊，“反正我们是来玩的，玩什么都一样。”
上次在香港的酒店，她没能拿下这个男人，受到的打击不小。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她多少也发现了，秦敬轩和苏歆之间的关系有点儿微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谁信？
秦敬轩总管苏歆亲热地叫小歆歆，喊她都是连名带姓，他会因为苏歆的事情心烦意乱，有时愁眉不展，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她也不喜欢苏歆，她觉得苏歆很绿茶，说什么发小……秦敬轩邀约，苏歆就来，不知道这男人有主的吗？
她承认自己这会儿是故意撩拨秦敬轩，也是对一门之隔卧室里的苏歆宣示主权。
都这样了，苏歆还能住得下去吗？
秦敬轩在她臀上轻拍了下，“我和小歆歆说好了一会儿出去滑雪，你还是快去换衣服吧，不是很想快点穿你的滑雪服吗？”
江颜想起秦敬轩给她买的那套滑雪服和装备，立刻从他腿上下去，往主卧跑，“好的，我马上就换！”
秦敬轩不由得失笑。
视线收回时，他目光在苏歆卧室的门上定格片刻。
江颜刚刚声音确实有点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苏歆听到……
苏歆很单纯，单纯到他觉得让她听到那种声音都是一种玷污。
这事儿太荒唐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他觉得自己没点儿自控力。
江颜这性子和苏歆截然不同，他猜想苏歆如果真的谈恋爱，应该是很被动的那一种，毕竟她太乖了。
他忽然回忆起小时候，苏歆曾经接触过一个特别严苛的家教老师，那个老师留的作业多到离谱。
苏歆得熬夜才能写完那些作业，有一回她和他说起这事儿，眼圈都红了，小姑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秦敬轩听完却很不屑，“那是家教，她留的作业你写不完就别写了，她能把你怎么样？倒是你，要是不满，可以把她换掉。有时候，你真没必要那么听话那么乖。”
苏歆扁着嘴，“我和你不一样，我必须乖。”
秦敬轩皱眉，“怎么就必须乖了？”
“如果我不乖，或许就没人要我了，”苏歆声音很小，“可你永远会被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