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歌平素为人极为低调,然此乃相较于权贵子弟而论。
在旁人眼中,陈离歌之名如雷贯耳、无人不晓。
那城门守卫一眼便认出这位公子哥,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连忙向上禀报。
守城将军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往陈府。
奈何到了府前,连府门都难以踏入半步。
他还得记脸堆笑地讨好那守门家丁,由此可见陈家权势之煊赫。
陈府
“太医,速去传太医来!莫要磨蹭!”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壮硕、周身散发着摄人杀气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那股杀气直叫人胆寒。
林柒枫眯起双眸,细细打量,凭借这具身躯的记忆,认出此人正是陈离歌之父陈锡岩。
“锡儿,怎么如此动怒啊?”
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自屏风后面传来。
陈锡岩脸色顿时一僵,急忙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见过族长。”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正缓缓踱步而来。
正是权势滔天的当朝太师,陈离歌家族的族长。
他的眼神深邃幽远,沧桑的脸庞之上,沉稳与威严尽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磅礴气势。
老者并未理会陈锡岩,而是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向病床。
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林柒枫。
林柒枫被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暗自揣测是否被识破伪装。
就在他记心疑虑之时,老者终于缓缓开口道:
“有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太医。”
陈锡岩听闻,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
可老者话锋一转:
“不过离歌此事,影响极坏,需好好磨砺一番心境,去寂狱吧。”
陈锡岩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情如坠冰窖。
他刚欲开口争辩,却对上老者那冷峻严厉的目光。
那目光好似在宣告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
“近日仙域会派遣仙师前来,你让好迎接准备。”
言罢,老者便走出房门。
老者离去后,陈锡岩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愤恨不已地骂道:
“离儿之罪,远不至于此啊!”
“玖儿、煜儿,皆被这老匹夫寻借口害得废的废、残的残!如今仅剩这一根独苗,他竟还不肯放过!?”
“他不过是妄图让自已那一脉长久掌权,好有机会前往仙域罢了!”
说罢,陈锡岩怒不可遏,一把将桌上那件雕刻精美的瓷器扫落在地。
瓷器瞬间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划过他的手臂,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奢华的毯子上,将其染得一片殷红。
此时,陈锡岩双眼通红似血,口中喃喃自语:
“还有父亲,他……他老人家才是族长,是爷爷亲自钦定的人选……”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复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许久,他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朝着房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回头望向病床上之人。
那一眼,饱含着无尽的无奈、不舍,更透露出一种决绝之意。
府内的灯光渐次熄灭,周遭墨黑如漆,伸手难辨五指。
偌大的府院一片死寂。
林柒枫微微抬眸,见四下无人,身上伤势瞬间痊愈。
那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渐渐泛起红润。
他双眸微眯,从陈锡岩所言推测,那寂狱似是极为可怖之地,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林柒枫踱步至窗前,点燃烛火,目光穿透窗牖,落在不远处的豪华楼阁上。
摇曳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阴森。
他思索片刻,便当机立断。
陈离歌的心魂在识海中感受到林柒枫那浓烈而凝实的杀意。
“你想杀掉祖爷爷吗,可是他罪不至此…”
话音未落,林柒枫便冷声反问道:
“那去寂狱等人收尸是吧,你没听见你爹说什么吗?”
毕竟这是陈离歌的身躯,记忆亦会通步,他自然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唉,我本就是偷跑出来,罪责难逃……”
林柒枫眉头一皱,并未理会他。
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稳稳落在楼阁一旁的屋顶之上。
抬手间,林柒枫掌心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如暴风眼般疯狂吸聚着四周的灵气。
林柒枫的指尖腾起幽蓝光晕,月光在他凝聚的灵力球上折射出妖异蓝芒。
那团不断膨胀的球l表面流转着细密灵气,仿佛将整片夜空的星光都压缩进了三寸方圆。
随着林柒枫抬手一挥,灵力球裹挟着破空锐啸的飞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