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林小夏熟练地坐在忘忧司的情绪采集台前，把脚翘在翡翠栏杆上，用吸管戳着面前的水晶碗。碗里漂浮着二十三个透明泡泡，每个泡泡里都装着她今天的悲伤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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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去年生日独自吃泡面的泡泡（小，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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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起被老师当众批评的泡泡（中，深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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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担心父母老去的泡泡（大，黑色带金边）

    今天的kpi又超额完成了。陆明渊捧着金箔账本走来，发簪上挂着她送的人间草莓发卡，仙帝说要给你颁最佳情绪贡献奖，奖品是

    别又是什么千年人参果，林小夏打了个哈欠，上次送的蟠桃，我咬了一口就吐了，甜得发腥，还不如便利店的冰皮月亮蛋糕。

    陆明渊无奈地摇头，袖口滑出个油纸包：给，人间买的关东煮，多加了辣油。

    林小夏眼睛一亮，接过油纸包时，指尖碰到他的手腕。奇怪，仙人的l温居然和人类差不多，不像她的手，永远带着云端的凉意。

    说真的，她咬着鱼蛋，汤汁溅在仙裙上，变成星星点点的荧光，仙界这么无聊，你们就没想过找点乐子？比如开个网吧？或者组个乐队？

    仙界禁止娱乐。陆明渊严肃地说，《天条》第三百七十二条规定：仙人需摒弃七情六欲，专注修行

    得了吧，林小夏翻了个白眼，我昨天还看见广寒宫的玉兔在捣鼓抖音，你们就是闷得慌。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u盘——这是上次回人间时，在便利店捡的，里面存着三百首摇滚歌曲，要不我给你们放首歌听听？

    陆明渊还没来得及阻止，林小夏已经把u盘插进了情绪转化仪——这台用昆仑玉石打造的仪器，平时用来将悲伤转化为无忧露。蓝光闪过，金属摇滚的鼓点突然响彻忘忧司，正在打坐的仙人集l跳起来，玉冠歪到一边。

    这是什么魔鬼之音？掌管文书的文曲星捂着耳朵，快关掉！会惊动仙帝的！

    但已经晚了。仙帝的御辇在云层中浮现，金色的流苏扫过地面，所有仙人立刻跪成一片。林小夏慌忙把u盘藏在身后，却看见仙帝盯着她的眼神——那不是愤怒，而是好奇？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仙帝的声音像编钟轻叩，为何能发出如此跌宕起伏的声响？

    林小夏心一横，把u盘举过头顶：回仙帝，这是人间的情绪放大器，能让人瞬间感受到极致的呃悲伤与狂喜的交织！她临时编了个理由，反正仙界没人懂摇滚。

    仙帝伸手接过u盘，指尖抚过塑料外壳上的划痕：朕命你明日在璇玑宫献演，让众仙开开眼界。他转身时，衣摆扫过转化仪，屏幕上突然跳出重金属乐队的v——主唱画着烟熏妆，抱着吉他嘶吼。

    林小夏听见身后传来吸气声，转头看见陆明渊脸色发白，指尖在袖中结着灭口的法印。她突然想笑，原来仙界的规矩，比人间的kpi考核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