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血浓于水,就算有十几年的分离,常人肯定还是会偏爱自己的亲生孩子。
谁能想到,祝家真的狠得下心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傅泽年忽地重重锤了锤胸口。
是他,都是他自以为是,不听祝冉冉的解释,一厢情愿地认定了所有的真相。
手术室门口,他颓然地靠在墙上。
还来得及,祝冉冉那么爱他,等她被治疗好了,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
傅泽年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至于祝家,他会替冉冉清理掉。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门被打开,医生取下口罩,“傅总,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她并不是祝冉冉小姐。”
同时,特助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傅总,查清楚了,在李家的并不是祝小姐,而是李东朋友送过去的女人。”
闻言,傅泽年怔了怔,心中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有些庆幸,又有点茫然。
“查到祝冉冉的下落了吗?”
特助摇了摇头,“当时祝冉冉小姐结束去皮手术后,就按照您的吩咐被送到了李家。十分钟后,李东朋友就送来了这个女人,之后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李家内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李家上上下下,都没有找到祝小姐的痕迹。”
傅泽年精神一震,“肯定是她跑出来了。”
特助犹豫,“那祝小姐会去哪?祝家也派人找过了,里里外外都没有祝小姐的踪影。”
傅泽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自信道,“祝家待她不好,她不会回祝家。她只会去一个地方。”
“她的工作室。”
他忘不掉当初她的工作室完成装修时她亮晶晶的眼神,那是她的全部心血,也是她的梦想和寄托。
那时的她神采飞扬,像个耀武扬威的小老虎,“傅泽年,你看着吧,我的品牌会越走越远,我的工作室也会越做越大!”
几年过去,也确实如她所言,越来越多人认识了她的品牌,看到了她的工作室。
所以,她肯定会在那。
傅泽年满怀信心地推开门,想象着祝冉冉看到他后的反应。
大概还是会生气的,但他这次会好好认错,他们会把所有误会解释清楚,好好在一起。
可等他推开门,却只看到空荡荡一片。
曾经装得满满的衣柜不见了,摄影大灯和各种器材都不见了,只剩下零星几个道具和正在打扫卫生的小员工。
他眉间隆起,不解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要搬工作室了?”
心中隐隐划过一丝不满,这么大的事,祝冉冉怎么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小员工眼眶通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拜您所赐,我们的工作室已经没有了。”
她身旁的另一个员工慌忙去捂她的嘴,小声斥责,“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傅总,小心人家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工作。”
小员工放低了声音,闷声闷气道,“我就是气不过,把工作室和祝姐都害得那么惨。”
“尤其是祝姐,那么多事情她都撑过来了,结果傅总一句话,就让她的所有付出都成了泡影。”另一个员工心惊胆颤地给她使眼色,小员工的气性却上来了,当场把扫把一摔,
“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吧。做错了事还不允许别人骂吗?”
“还男朋友呢!随便相信别人的投诉就算了,祝姐都已经十倍赔偿了还不够,还要来砸我们工作室,全网封杀我们直播间,去工商局撤销我们的商标,合作工厂也都纷纷取消合作,还要求我们赔偿违约金。为了解决这些事,祝姐把这些年赚的钱全都赔进去了。”
“祝姐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傅泽年的表情极为难看,“不是说只给一点小教训吗?”
特助低下头,战战兢兢回,“是祝天娇小姐吩咐要打压彻底工作室,她说您是要娶她的,她是傅家未来的女主人,而您也默认了。”
傅泽年面若寒霜。
那时的他被那个梦境弄得心神不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祝冉冉欺骗了他。
她欺骗了他,背叛了他的真心。
愤怒与不甘充斥他的全身,他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感情就像是一个笑话,被祝冉冉玩弄于股掌之间。
于是当特助来询问时,他随口说了一句,“祝冉冉不配当傅家的女主人。”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在林市地毯式搜索,却依旧没有找到祝冉冉。
祝冉冉,到底去了哪?
当天晚上,傅泽年睡觉时都紧皱眉头,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电话。
而这晚,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找到了祝冉冉,祝冉冉变得很狼狈,浑身脏兮兮的,眼睛里的光消失了,变得市侩而讨嫌。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孩子对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叔叔,我没有爸爸,你能给我点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