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案(8)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惊蛰物语 本章:玉髓案(8)

    密密麻麻的浊气如黑云过境,迅速逼近。

    沈青黛和萧景珩见状迅速运起全身真气,抵御浊气的侵蚀。

    这浊气来势汹汹,沈青黛感觉自己被包裹住了,看不见周围,也听不清周遭的声音。

    眼前是一片黑暗,入耳的只有浊气翻涌的声音。

    沈青黛令自己冷静下来,全身泛起的金色光芒尽职尽力地与浊气做着斗争,阻止浊气的进一步入侵。

    她虽然看不见目前的情况,但身旁温暖的白色光芒昭示着萧景珩的安然无恙。

    沈青黛从袖中取出金针,运起家中祖传的心诀。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那金针似乎是活了过来一般,霸道的撕咬着周围的浊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身旁的浊气越来越稀薄,沈青黛额头上止不住的汗水不停的滴落,打shi了衣襟。

    那浊气像是知道从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渐渐的向密道另一边退去。

    之前的灯火早已熄灭,书房内黑漆漆的一片,唯有远处密道入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沈青黛见浊气退散,终于送了一口气,五感也渐渐回笼。

    脸庞佛过微风,带来一阵凉爽,让她有些放松。

    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耳边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参杂着身体滚动的动静。

    沈青黛凭着记忆找到了之前的蜡烛重新点燃——萧景珩此时正躺在地上翻滚着,神情扭曲,像是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萧景珩,”沈青黛吃了一惊,上前拍打着萧景珩,试图让他清醒一些,“你怎么了?”“呃——”萧景珩幼时体内残存的浊气此时正在上蹿下跳着,拉扯着他的神志。

    方才浊气模糊了他的视野,萧景珩竭尽全力抵御着外部浊气的入侵,却没想到体内浊气会趁机作乱。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萧景珩此事已经没有精力去回应沈青黛了,他全身上下如同断裂一般的疼痛。

    唯有沈青黛身上淡淡的香味拉扯着萧景珩的思绪,让他保持着一丝神志。

    萧景珩感觉自己此时正如灵魂出窍一般,他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也能感觉到身旁的少女焦急的身影。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一个看客一般旁观着这一幕。

    沈青黛连喊了几声后发现萧景珩仍然一副痛苦的表情,加上之前的浊气。

    她想到了初见时萧景珩也是这般失控,必然是体内浊气作祟。

    可能是这次接触浊气的时间比较短,这次的萧景珩并没有暴起伤人。

    沈青黛心下了然,唰唰唰几枚金针迅速扎入穴道。

    先封锁感官,再封住几个重要的穴道。

    沈青黛运起心诀,将萧景珩体内的浊气慢慢从金针扎入初引出。

    萧景珩体内的浊气并不多,只是积淤许久。

    被引出体外后,浓烈的浊气如同水渍般迅速消散,直至消失。

    随着浊气的消散,萧景珩身体扭动的幅度也慢慢减少,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归于平静。

    沈青黛见状,拿出一枚药丸塞入他的口中,又运起心诀,将一些灵气输入萧景珩的体内。

    做完这些,沈青黛也感觉有些疲惫。

    她靠坐在一旁,一边恢复着力气一边看守着萧景珩。

    刚才还没什么感觉,坐下后沈青黛才后知后觉到了劳累。

    她坐着坐着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眯了起来,浓烈的困意袭来。

    嘴边传来shi润的感觉,沈青黛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温热的水先她的话语一步,阻止了她的开口。

    沈青黛缓慢睁开眼睛,还没看清什么,嘴边的勺子被迅速收了回去,耳边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有些慌乱。

    刚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沈青黛只能看见床边一个黑色的模糊的身影。

    等到沈青黛视线恢复后,萧景珩已经不动声色的把不小心弄到身上的水渍处理干净,又恢复了平日那般冷面的模样。

    见沈青黛醒来,萧景珩率先开口道:“之前的事多谢了,沈姑娘。

    ”沈青黛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没关系。

    倒是你体内的浊气,我之前给你开的药方,你有每日服用吗?”“自然。

    当时在密道多谢沈姑娘帮忙了。

    ”“无事。

    你体内的浊气留存太久,我没办法一次性清除。

    我给你开的药方能有效抑制浊气的暴走,现下已经服用这么久了,是时候可以开始引出体外了。

    一月一次,我会帮你治疗。

    但这件事急不得,因此彻底清除还需一年左右。

    本就是这段时间可以开始将浊气引出体外的,只是事情太多有些忘记了,正好借此机会开始。

    ”萧景珩听到困扰自己多年的事情有办法解决,自然有些高兴,只是他一贯冷静,没有显露出来。

    沈青黛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之前在密道昏睡过去了,正好收到程风的密报,我就把你带回了鉴妖司。

    ”“密报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沈青黛问道。

    萧景珩接过水杯放在桌上,递给她一片手帕。

    “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密道时闯入的那两人吗,当时他们被抓回鉴妖司后严加看管,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其中一人的体内被植入了浊气,趁我们的人不备,被灭口了,好在还留下一人活着。

    据贺遥所说,那浊气用法只有新辉教高层才知道。

    ”沈青黛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边。

    “剩下的一人呢?有得到什么线索吗?”“没有,他身上被下了真言咒。

    ”沈青黛放在被子上的手蓦然收紧。

    真言咒,并不是字面上的只能说真话,而是只能按照下咒者的意愿说话。

    就算那人真的开口说了什么线索,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要下真言咒,不仅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还需附以多种灵药,因此这法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萧景珩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玉髓案很不利,看着眼前少女失落的神情,他有些后悔告诉她,不如编个谎话圆过去。

    沈青黛眼皮轻颤,再次睁开时睫毛上挂着泪珠,显然有些失落。

    但她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浅笑。

    “没事,桥到船头自然直,还会找到其他线索的。

    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待会。

    ”“好。

    ”萧景珩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将房门掩上。

    萧景珩离开沈青黛的房间,并未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脚步一转,径直去了鉴妖司最深处的牢房。

    地牢里阴冷潮shi,只有火把摇曳的光线勉强驱散着浓重的黑暗和血腥气。

    那个仅存的高个子闯入者被特制的锁链牢牢固定在冰冷的石墙上,身上布满了严刑拷打的痕迹,眼神却一片空洞麻木,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真言咒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着他的意志,让他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萧景珩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被下了真言咒,就算审问也审不出什么线索。

    新辉教明摆了要sharen灭口,就算把他放了也未必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

    “把他的手砍了,剩下的自生自灭吧。

    ”“是。

    ”说罢萧景珩便转头离开了。

    窗外星光点点,月色皎洁。

    屋内灯火通明,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翻书声陪伴着萧景珩。

    书房内。

    萧景珩并未如沈青黛所想般在处理公务。

    他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的并非卷宗,而是一幅极其繁复、标注着星象轨迹和古老符文的星图。

    桌角,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幽幽燃烧,散发出清冷的微光,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沉重郁色。

    新辉教步步紧逼,猖狂至极。

    他没有时间了,如果新辉教的祭祀准备完成,那么将有无数百姓被迫成为祭品。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思绪却早已飞远。

    砍手放人,是险棋,也是无奈之举。

    他在赌,赌新辉教会认为这个废人已无价值,赌他们会派人来确认或者灭口。

    贺遥是他最信任的暗卫之一,也是鉴妖司中对浊气了解最深的人,有他在暗处盯着,或许能揪住新辉教的尾巴。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沈青黛强忍泪光却依然努力微笑的脸庞,以及她指尖金针闪耀的光芒。

    她身上的谜团,她的医术,她对抗浊气时那份坚毅……都让他无法将其仅仅视为一个合作者。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关切悄然滋生。

    “一年……”他低声自语,想起沈青黛说的清除浊气所需的时间。

    一年,对于对抗步步紧逼的新辉教,太长了。

    他必须更快,必须在她被彻底卷入这漩涡中心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目光再次落回星图上,一个被朱砂重点圈出的、位置极其凶险的星辰组合映入眼帘。

    古籍有云,此星象主“大凶之祭,血染山河”。

    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必须从那个“废人”身上,尽快撕开一道口子。

    夜色愈发深沉,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

    清冷的灯光下,是萧景珩独自一人对抗着无边黑暗与紧迫时间的孤寂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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