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韩玉花终于醒了过来,高烧褪去之后脸上还带了些潮红。
秦向贤站在床边,见状心中稍安,那份因担忧而生的沉重也随之减轻了几分。
他将医生嘱咐的事项一一转述给韩玉花,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妥善交代之后,秦向贤才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韩玉花却轻轻地叫住了他,“向贤同志抱歉啊,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昨晚是除夕夜,结果让你守在我这里一个晚上。”
韩玉花的声音细若游丝,听起来虚弱的紧。
秦向贤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们之间又何须言谢呢?”
“你忘了,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他他去世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帮着他,照顾你是应该的。”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对了,至于文工团下乡演出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帮你向组织请了假,安心养病吧。”
韩玉花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但随即,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向贤同志谢谢你,等我好了,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秦向贤闻言,连忙摆手,“真的不用,玉花。”
“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我们之间的情谊,哪里是这些小事能衡量的?”
说实话,他之所以拒绝韩玉花上门道谢,是因为他下意识的觉得阮清颜似乎并不喜欢韩玉花。
昨天晚上没能陪着家人过除夕,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不过想来清颜应该是能理解的吧。
毕竟韩玉花在这里一个人,如果他不帮忙就真的没人帮了。
“好了,我先走了,你多多注意身体。”
说完,秦向贤起身急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秦向贤的右眼睛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该不会要出现什么坏事吧。
可这个念头刚一跳出来就被他否定了。
他是唯物主义的革命战士,怎么能被这种封建余孽思想灌输错误理论!
这次没能陪着媳妇过年,大不了明年再补回来好了。
秦向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脚步未停,直到走回了家才恍然回了神。
家中异常的安静让他心生疑虑,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走进卧室,那份空荡感愈发强烈,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不对,阮清颜呢?
大过年的,她去哪了?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最终定格在桌上那个闪烁着微光的玻璃瓶上,里面装满了五彩斑斓的许愿星。
然而,此刻,那些星辰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因为,他的视线捕捉到了玻璃瓶底下压着的那张孤零零的纸条。
能看得出来,上面的笔迹是阮清颜写的!
秦向贤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条。
纸条上,字字如刀,刺痛了他的心。
“秦向贤,愿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他紧紧攥着纸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走了?她要去哪?
秦向贤疯了似的出了房间,他跑到秦母的房间,颤声问道:“妈,清颜呢?”
秦母愣了愣,“我不知道啊,她不在家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热闹的唢呐和铜锣声。
秦向贤透过窗户朝外看,却是新年的舞龙队来送祝福了。
鬼使神差的,秦向贤推开门站在门口,他本想着见面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舞龙队的队长却一脸羡慕的恭喜道:“秦团长,恭喜你啊,娶了个这么有才学的媳妇!”
“什什么”闻言,秦向贤愣住了。
秦向贤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阮清颜?他的妻子?
竟然考上了大学?!
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样子,就连队长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啊?秦团长不知道?”
“可阮清颜同志已经出发了啊,还是教育局那边邀请我们去火车站举办的欢送仪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