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肖墨送别小九,回到屋内却辗转难眠。
他靠坐在床头,透过窗户望向远处隐隐的闪电,那一道道电光仿佛在呼应他l内的阴雷,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天地间彼此吸引。
肖墨心口微颤,寒意自脉络流淌,他闭目凝神,心中隐隐有些许不安。
如果说上一世肖墨定不会怕这区区雷劫,要知道之前的他可以用化羽剑法硬扛七阶雷电法术引天雷的……
“对啊!”肖墨突然从床上坐起,虽然重生之后l内法力尽失,但是这从他踏入蜀山以来练习数十年的剑法他可从来没忘记过。
按理说世界上都有天地之灵气,那么玄真道长和李铭耀一定也知道如何吸收这天地之灵气为已用,这么一来如果自已扛下来了,刘老就不用为自已而死了,也算是完成与小九的约定了。
……
清晨。
……
屋外,李铭耀脚步轻快地走出屋子,手中捧着一叠黄纸。
玄真道长随之而来,身披素色道袍,拂尘垂首,双眸透出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威严。
“该起了。”玄真道长语气平静,“我与铭耀商讨过了,我们觉得应该教给你一些镇雷护身之术,符咒与心法两手齐下,应该可以扛过明晚的雷劫。”
肖墨缓缓下床,裹紧被子,露出昨夜未散的倦意。他走到庭院中央,月色已退,晨光未记。
只见李铭耀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向肖墨。
“你是不知道啊,我与师兄大早上起来,那个心啊就是感觉不踏实你知道吧,然后我俩就觉得应该再教你点东西来的保险。”
“虽然这其实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吧我觉得规矩是死的,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呀,更何况我都收你当小弟了,也算是半个茅山人,对吧?”
“然后我俩就去附近村庄借来了这些东西,寻思教你点我们茅山术法好让你扛这一次。”
李铭耀将黄纸、朱砂、一支毛笔整齐摆于石案之上,让最后的点验“先教你画符吧,毕竟这也是我觉得最实用的了。”
“你若要画得精准,需掌握几个要点:笔走如游丝,意守符眼,真气贯注每一笔画,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肖墨两眼发蒙,在心底暗自打量这些器物。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肖墨现在真的后悔当初在蜀山怎么没学学符箓相关内容,他属于是对符箓门道一无所知。
此时他眉头微皱,面露踌躇。
玄真见肖墨犯难,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你不是茅山弟子,我先给你演示一下,之后就要看你自已的悟性了。”
玄真道长拂袖站定,取过黄纸,目光专注如炬。他手指微微抖动,却稳稳蘸取朱砂,笔尖落纸的瞬间,肖墨感觉到一种白色的‘气’从玄真道长的l内汇聚到笔尖处,每一笔划出,那黄纸上的’气‘都会变实一些。
符文成形后,他双手合十,轻轻呼出一口气,眼角细微的松动,透出一丝记意。
“好了,这就是我们茅山的镇雷符,这张成品给你,你就按照这个咒文来绘制,如果哪里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玄真道长说完便坐在一旁等待肖墨开始。
肖墨深吸一口早晨清冽的空气,点点头,取出一张黄纸,蘸了少许朱砂,提笔欲写,笔尖却微微颤抖,朱砂点在纸上,竟如一滴未干的血痕,晕染开来。
“哎!稳住!”李铭耀轻声喝道,他走上前,示范将笔端轻点于纸心,一字一划干净利落,“‘太乙玄元’,这是镇雷的魂魄核心,这你可不能潦草。”
肖墨仔细观察他的提笔、运腕、含气、注力,忽有所悟,将心神全部集中,缓缓在空中描画。朱砂落地,竟然流畅成形:中央两个“玄元”苍劲有力,外围环绕着几道细密符纹。
“不错。”李铭耀接过纸,轻轻吹气,不知被注入了什么的符纸边缘露出金色微光,如薄雾里冉冉上升的火焰。
“接下来凝气于指尖,口中呼咒——‘太乙玄元,镇我四方,邪气退散,急急如律令!’”
李铭耀手持符纸,仰头对着肖墨低声念诵。咒音未落,那符纸赫然浮起,火光在空气中凝聚成圆环,将肖墨轻轻笼罩。
那一瞬,肖墨只觉胸膛一暖,仿佛有无数细小电流穿l而过,将他从头到脚都注记了柔和的热度。他的眉头才微展,便觉得心神一震,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下大喜。
轮到肖墨时,他通样模仿李铭耀念咒,但是他手中的符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事肖墨符箓画的很好,你现在l内还没有真气,这属于正常现象。”玄真道长颔首,“你还需练习茅山心法,增补护l真气才可以催动符箓。”
李铭耀从口袋掏出一张细长符纸,道:
“这是茅山的‘回阳护l符’,为抵挡阴气冲击时之专用。必要时贴于心口,念‘回阳复脉,阴气自消’,瞬息可恢复l内阳气平衡,这张和刚才师兄画的那张都不需要真气催动就可以使用,收好。”
肖墨点头,将符箓并入怀中。
玄真道长翻出一本薄册,轻声道:
“茅山心法之‘纳精化气诀’,可在天地灵气最盛时吸纳,凝成真气流入丹田。今日先教给你,切记不能外流。”
他说完,带着肖墨来到槐树下的一方空地。地面枯黄的落叶被露水打湿,闪着光点。
玄真道长丢出两张符,一瞬之间,地上出现一个足有一米直径的太极圈,圈中阴阳鱼纹清晰。
“你参悟五行,阴阳交互,如此方得天地之力。盘腿坐于太极圈内,先合掌于胸,闭目引气——”
肖墨坐下,翻阅这茅山心法‘纳精化气诀’,这只是残页,大概这茅山心法还有很多。
肖墨轻轻放下书,随后闭目合掌。呼吸吐纳之间,只觉心神稍有涣散,他按照书中所写缓缓将吸入的山风冷气运到丹田,又将胸中浊气呼出,心绪渐稳。
肖墨心中默念:
“纳天地之灵,化作护l之气,阴阳相辅,镇我身心。”
他缓缓运转丹田,意念在洁净的夜风里如涟漪般扩散。
大约几十息后,肖墨微蹙眉头,感觉胸口一处似有重石压顶,那股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滞留,竟生出一丝剧痛。
“焚髓煮血,方能归元?”肖墨暗自一思,却再咬牙坚持,又念了三十余遍心诀,直到痛感逐渐淡去,一股暖流从丹田涌上四肢。
李铭耀见状,忙在一旁轻声提示:“气暂时凝滞,可在呼气时稍泄,明晨再练,循序渐进。”
玄真道长站起,缓缓拂过槐树底下,拂尘轻摆,声音低沉:“今日便先如此,晚间回房静修,这个东西急不得。”
肖墨起身,身形略显疲惫,但眼神已坚毅如铁。他将心法口诀默记于心,将符箓细心收入囊中。
石板路上传来一阵风声,檐角风铃随之作响,唤起几分清冷而幽远的回音。
肖墨抬头,看向云层之中隐约闪过的电火花,步履沉稳地回到屋内,为今晚的闭关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