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当啷”落地,她踢开凶器,弯腰扶起沈听白,指尖触到他腰间的湿意,心脏猛地漏掉半拍。
她声音发颤,慌忙低头去查看他的小腹。
“血哪来的血?”
“是他的血,别担心,我没事,刚才他只是划破了我的衣服。”
沈听白指了指林昭弈手臂上溃烂的伤口。
张宇佳闭了闭眼,突然将沈听白紧紧搂进怀里。
她的下巴抵着他发顶,手臂圈住他的腰,似是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
“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发现这个人在附近晃悠,要是我早一点让程寄雪进去”
沈听白反手抱住她,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
“我没事,这也不是你能事先预料到的。”
他想笑,却发现嘴唇在发抖。
程寄雪撑着墙站起身,望着相拥的两人,喉间苦涩万分。
警笛声由远及近,张宇佳扶着沈听白往外走,路过林昭弈时,他突然抓住沈听白的裤脚。
“你说要是我一开始没去招惹程寄雪,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看着面前眼神空洞的男人,沈听白轻声开口。
“会,但你选了这条路,就得自己走到底。”
数月后,沈听白和张宇佳的孩子在市立医院平安出生。
“是个女孩。”护士将裹着粉布的婴儿放进沈听白怀里,“眼睛像爸爸,鼻梁像妈妈。”
沈听白凑过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张宇佳,又看了看他怀里皱巴巴的婴儿,突然红了眼眶。
“宇佳,我之前不知道,生孩子竟然这么辛苦。”
沈听白笑了笑,目光落在病房门口。
程寄雪站在阴影里,怀里抱着个红布包。
“不进来吗?”
程寄雪愣了一下,抬脚踏进病房里,将红布包递给了沈听白。
“这是送给孩子的。”
沈听白打开红布包,里面是一个木制拨浪鼓。
“我亲手做的,你们别嫌弃。”
程寄雪没有多留,又说了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我打算去边境任职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
“听白,祝你幸福。”
她深深看了沈听白一眼,带着浓浓的眷恋。
窗外的法国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远处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拖得老长。
1982年的秋天里,有人在收割稻谷,有人在晾晒棉被,有人在给新生儿换尿布。
沈听白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听见张宇佳轻声说。
“你看,咱们的小念安,正赶上了好时候了。”
是啊,赶上好时候了。
他望向窗外,云朵洁白如棉,阳光正暖。
此刻他怀里的温暖,身侧的温度,以及远处传来的、属于新生活的声响,都是时光给的答案。
那些打不败他的,终将让他更坚韧,而他握住的,从来都是值得奔赴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