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来和你叙旧的啊。”
25
林昭弈的匕首上移,架在了沈听白的脖子上,而他人也出现在沈听白的视线里。
他站在阴影中,右半边脸被深褐色疤痕覆盖,从发际线蜿蜒至脖颈,皮肉扭曲成蜡状褶皱。
原本的眉骨处只剩道淡粉色凹陷,眼球异常凸起,泛着浑浊的黄。
手臂上裹着大片的纱布,有些地方甚至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再这样下去,伤口可能会发炎,甚至溃烂。
沈听白叹了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柔和。
“林昭弈,你先把匕首放下,你的伤口”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昭弈粗暴打断。
林昭弈忽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匕首险些划伤沈听白的脖子。
“用不着你来说教我!”
“你在这里装什么假好人,我变成这副样子,难道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成了这样,就没人会和你抢程寄雪了。”
说到程寄雪,他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扭曲的爱意与嫉妒,仿佛在他心里,自己如今的惨状全都是因为沈听白横刀夺爱。
伤疤让他的面目变得十分狰狞,就连沈听白都没忍住暗吸一口凉气。
那一瞬间,沈听白的心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的婚礼,如果我心里还有程寄雪,当初也不会那么果断地离开。”
“我不管,是你们害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们的错,程寄雪该死,而你更该死。”
林昭弈的声音近乎咆哮,整个人沉浸在仇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我问心无愧,为达目的不惜伤害别人的你才是真的有错。”
沈听白的声音坚定,但落在林昭弈耳中,显然又成了另一个意思。
争执间,沈听白忽地瞥见外面有一道身影路过长廊,他赶忙开口。
“来”
话未说完,林昭弈的匕首就已经划破他耳垂,血珠溅在地上,像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再喊就割了你的舌头。”
林昭弈从口袋掏出一块浸了药水的布,捂住了沈听白口鼻。
意识模糊前,沈听白听见院外传来张宇佳的怒吼。
“程寄雪,请你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话音刚落,张宇佳似乎听到了新房里的动静,下意识望去,但因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
她眉头微皱,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刚开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我现在没空和你争论,我要去看看听白。”
说完,她便朝着新房跑去。
张宇佳推开房门时,屋里已经没有了沈听白的身影,唯有地上的几滴血迹,暗示这里曾发生过争执。
程寄雪紧随其后进来,在房间里查看了一圈,发现卧室的窗户开着,窗沿还挂着一块衣角。
“听白呢,是不是你安排人把他劫走了?”
张宇佳眼眶通红,一把揪住程寄雪的衣领,声音沙哑,胸膛剧烈起伏。
程寄雪将手中的布料展示在张宇佳面前,声音透露出一丝疲惫。
“牛仔的布料,听白从没穿过牛仔衣吧,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带走听白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林昭弈。”
张宇佳强忍着愤怒和慌张,松开了程寄雪,努力保持镇定。
“姑且信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听白。”
“你应该对这个林昭弈有一定了解,他有可能去哪?”
程寄雪抬眸看着墙上做了标记的地图。
“他已经给我们提示了。”
26
迷迷糊糊间,沈听白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气味。
他缓缓睁开眼睛,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水泥墙面斑驳脱落,头顶灯泡忽明忽暗,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
沈听白试着扯了扯绳子,绑得很紧,他暂时挣脱不开。
林昭弈坐在三步外的木凳上,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