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被人骂丑被人骂废柴时都是姐姐替我说话。
父亲母亲便疼姐姐可我从来没嫉妒过她。
姐姐是家里唯一一个不嫌弃我的人。
姐姐蹙了蹙眉,就在我以为她要呵斥白於时她却说:
「我真不舍得阿於待在姬心月那个废柴身边,她那点灵气怎么能助你修炼呢?」
我后退一步。
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姐姐嘴里说出来的。
她说着还拉住白於的尾巴放在手中把玩。
白於的尾巴我不小心碰一下都会被他说恶心,他却让姐姐随意抚弄。
白於淡淡道:「我有姬心月的心头血,等和她结契之后裨益更大。」
姐姐笑得娇媚:「一点心头血能赶得上我天生炉鼎?」
白於眼中闪过我没见过的残忍:「不够就再取,反正她爱我入骨,一身血肉又算什么。」
原来白於一直都知道我在用心头血养他。
我以为他会怪我不爱惜身子。
他会将我拥进怀里心疼地让我不要再剜心取血。
是我把他想得太好了……
我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出半分的怜惜和爱意。
只有深深的嫌恶。
只有无尽的怨气。
我觉得心脏像被人攥在手中,一点一点榨干了血,又丢在地上踩了几脚。
以为有了白於以后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以为他突然要结契是因为不想我离开。
没想到,这些不过是他想留在姐姐身边的手段。
直到此时我才愿意承认,白於是真的不在意我。
原来,气息微弱地落在荒原上的双生虺龙,第一眼爱上的都是我的姐姐。
眼底的潮气像是下了一场雨。
倒灌回心里又掀起了一场洪水,将心冲刷得千疮百孔。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住处。
颤抖着手将前些日刚一一复位的东西又打包了起来。
不过这次我丢掉了与白於有关的一切。
这段感情里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盛大的喜欢,盛大的落幕。
我喜欢白於,从来与他无关。
这次真的要走了。
临走前我留下了一张字条:「白於,你自由了。」
我抬手抚上左胸口凸起的刀疤。
因为日复一日地取血,这里的刀疤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再也消不掉了。
就像白於在我的生命里,成了个无法抹去的结。
一个我用了十年也未曾打开的死结。
我觉得胸口闷闷的,
终究放弃了我的小龙,也放弃了那个飞蛾扑火的自己
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
这里让我喘不过气,让我觉得自己不过是待价而沽的残次品。
我只想逃。
离开姬家后,我换了很多地方。
最后在没人认识我的沿海小镇落脚。
这里民风淳朴,也有很多未开智的小灵兽。
渐渐大家都知道我对灵兽的疗愈之力。
一传十十传百当地的驭灵师协会找到了我。
他们说服我加入了协会,并且保证不会泄露我的真实身份。
我在姬家是个废柴,可是在边陲小镇里能力堪堪够用。
人们都很友善,尤其是小孩子。
他们会捡来海边五彩斑斓的石头放在我的窗前答谢我帮他们安抚躁郁的灵兽。
有些胆子大的小孩会问:「姐姐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灵兽?」
我摇摇头:「我不厉害,长得也不漂亮,没有灵兽愿意跟着我。」
听我这样说,小孩们急了:「谁说的!姐姐人美心善!是我们见过最厉害的驭灵师。」
我故作不在意地笑笑。
孩子们的注意力变得快,不一会儿就去聊自己家的兽人了。
我忽然想起白於,他应该已经发现我离开了吧。
他会因为计划落空而暴怒吗?会维持不住自己冷情的面具吗?
我摇摇头甩掉这些念头。
姬家和白於,都与我无关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阿爹捞上来一个瘸腿兽人,脸上全是丑疤,从来没见过那么难看的兽人,怪不得会被契主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