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此女分明已经入了邪祟！无念难道你还要包庇她吗！”大长老尖锐的声音传来。

    师父不知何时来到我的面前。

    伴生莲圣洁的清晖如冰雪般刺入我的皮肤。

    我心口的龙印逐渐失去了温度。

    识海的声音消失了。

    我羞耻地低下了头，桃红的面色渐渐褪去。

    那双被梵文遮盖的眼，冰冷地审视着我。

    我心尖一颤，收回神识的窥探，下意识地开了口，“师父，瑶宁没有……”

    他缓缓抬起了手，冰冷的指尖覆在了我的额头。

    鲛尾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师父……”我红了眼。

    “去镇魔渊思过罢。”

    “无念你身为佛门中人怎可被妖兽迷惑——”大长老想上前阻止却被震退数步，而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宝镜。

    覆眼的梵文丝带掉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的眼。

    淡蓝的眸子浮现着恐怖的金色纹路，像……兽瞳。

    “那是玄天镜！可勘万物，辨真元！”

    有修士一眼认出了大长老手中的器物。

    “你们看大师的眼睛，不像梵文……倒像是妖纹……难道他是妖族？”

    我望着师父，听着周围的惊呼，忽然想起了黑龙的话。

    此时师父忽然像变了一个人。

    若说以往的他是遗世独立的佛莲，那么现在的他像是睥睨蝼蚁的神明。

    “苍南十三洲不过大千世界的一个小小位面，玄天镜作为天品灵宝，你可知历代宗主为何不敢驾驭？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天真。”

    大长老的神色猛地一变，直到苍穹乌黑惊雷乍起，他惊惧无比。

    恐怖的气息与威压传来。

    我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就被一道金光收了进去。

    “敛了你的气息，勿动。”

    是师父。

    “尔等蝼蚁，也敢动本神的东西。”

    上界大能的声音传来，仅仅一个残影便让整个苍南十三洲为之一震。

    7

    我的身体被包裹在金色莲花台里，源源不断的灵气向我涌来，但我依旧抑制不住本能的恐惧。

    外面很快传来惨叫，修士顷刻便被抹杀。那些上位者的虐杀，很快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师父的气息也消失了。

    若非保护我的伴生莲还在，我以为他也一道陨落。

    那来自上界的威能倾轧，恐怖如斯。

    “如此匮乏的小世界竟然还有元婴修士，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可惜了本神的灵宝，竟未寻到半分至纯的灵气。”

    “神君饶命，我是幻音仙尊在下界的弟子——”

    大长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幻音岛……呵，供奉上界的道统多了去了，何况一个没了道祖的幻音岛，本神还不放在眼里。”

    “不可能！仙尊明明说只要我帮她找到——啊！”

    “蝼蚁也配与本神对话。”

    浩瀚的神识探测降临整个苍南。

    这个声音为何我如此熟悉……

    师父，你又在哪？

    “咦？这里怎会有……纯阴圣体的血。”

    “别碰，这莲花上有那位大人的气息，赶紧通知神女。”

    “也罢，再待下去，会被天道发现。”

    待所谓上界神灵的窥探消失，我耗尽灵力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黑暗里，我模糊听见一声低叹，“真可怜，我的小宝又被丢下了。”

    8

    我做了一个梦，四周燃烧着熊熊天火，而我被囚于黑暗的祭坛。

    我的鲛珠被生挖，血肉被割裂投入炼丹炉，而后鲛骨被逐块剖出炼化成灵宝。

    直到后来我看见一条黑色巨龙遍体鳞伤地坠落在我面前，我才猛然惊醒。

    “姐姐……你醒了……”

    手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

    待我清醒，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涨红着脸正被我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凡人……

    我一惊，突然松了手。

    他重重地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