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泣的动作一顿,瞬间抓住了重点,“没拜堂!?”
许是反应太大,老嬷嬷被我脸上截然不同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打断了我的幻想:
“夫人是将军三书六礼娶回家的,婚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您早已成了将军府的女主人。”
哦,那没事了。
于是我又趴了回去,哭得肝肠寸断。
我听说,我与钟显的婚事,是源于许多年前定下的娃娃亲。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不靠谱的爹。
许多年前,我爹与钟显的爹是一家酒馆的常客,他们因酒交好,常常约着一起喝酒。
某天俩人喝得都有些上头,双双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硬是给爹未出生的孩子定了个娃娃亲。
更离谱的是,当时俩人可都是没着没落的孤家寡人,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所以,除了当日在酒馆看热闹的客人,他俩都没把这事当真。
哪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被有心人挖了出来捅到了皇上那里,这可就不得了了。
按理说,皇上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只是钟家不同。
钟家世代出武将,保家卫国,代代忠良。
先皇在世时边境就不太平,钟家前后折进去几代人。
几年前,外族频繁扰乱边境,钟显的父亲奉命出征,仗虽是打赢了,将军却死于伤病。
钟显的母亲性子刚烈,没多久就跟着去了,偌大的将军府只余钟显一人。
为这事,皇上一直对钟家有愧,如今钟家只有钟显一个独苗,他自然要管的。
众所周知,我姐姐——我自封的“上京第一大美人”,恰好是爹的女儿。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明里暗里的,也不说赐婚,只让我爹自己斟酌斟酌。
爹骑虎难下,他一个六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这时候没人替他说话。
用脚趾头想想,爹肯定是把这件事推给了侯府斟酌。
于是,这件事结果就是,姐姐悄无声息地把我给卖了。
这下好了,替嫁也就罢了,刚成亲就成了寡妇,谁能受得了这窝囊气?
我很想回家找我爹算账,不想却被嬷嬷拘在屋里,说什么头七还没过不宜外出。
这样处处看管,还怕我跑了不成?
夜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饿得睡不着,忍不住偷偷哭了出来,却听见屋顶瓦片有动静。
我吓了一跳,“谁在那里!”
有人从屋顶跳下来,转身进了房间。
烛光下,只见来人身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一面铁青色的面具。
晚上冷不防看到这样一个人,我瞬间跳起来一把抄起烛台,接连后退几步问他到底什么人。
只听见那面具背后传来一个沉水般的声音,“你哭什么?”
我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紧张地哆嗦。
“你到底是谁,这里可是将军府,我大喊一声就有几千个护卫来抓你!”
这面具人似乎被我的虚张声势镇住了,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就是府里的护卫,外面也没有几千人。”
我惊疑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打扮,确实有点像个武功高手的模样。
想起自己刚才的话,顿时感觉尴尬的不行,“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这面具护卫先开口:
“我是奉将军之命保护夫人,夜里听到屋里有哭声,这才过来看看。”
我杵在原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我饿死了,你能给我弄点吃的过来吗?”
应该是没想到我会提这个要求,他怔了一瞬便点头答应,接着从我手中拿走了烛台。
“蜡油烫手,夫人小心些吧。”
烛火闪烁不停,宛若我那神志不清的脑袋。
原以为他能偷个鸡腿回来就罢了,谁曾想这人竟提了个食盒回来,果真是个有本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