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轻轻一挥手,那些人便来围我们。轩辕浠眼睛盯着成颂禾,唇角一勾,手握缰绳而来,弯腰便将成颂禾提至马上。n
然后调转马头,又要来追我。n
本在逃窜中的我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冲过去一刀扎在马的脖幸颈。n
鲜血喷涌,他们两个也落下马来。轩辕浠反应奇快,所以他们摔得并不重,甚至还怜香惜玉地护了成颂禾一下。n
我瞪着成颂禾,开始发挥演技:「这样都摔不死你,果然贱种就是命硬。」n
成颂禾连缓冲都不需要,接戏接得完美无瑕,和我针尖对麦芒:「我被人偷了十几年好光景,若是就这么容易死了,岂不叫小人得意你当然巴不得我死了,好让爹娘只你一个女儿。如果我们表现出对彼此的在意,只会被敌人拿来威胁对方。只有我们依旧装得势不两立,才是给予对方最好的保护,亦是对敌人最有利的迷惑。n
成颂禾已经被轩辕浠制住,保护我们的侍卫都已经殒命,只剩我拿着刀还在反抗。n
兵器不占优势,人数更是悬殊。为了不负伤,我果断束手就擒。全须全尾儿的才好逃跑,伤个胳膊,断个腿儿啥的就真死定了。n
轩辕浠很满意我的识时务,奖励了我跟成颂禾一人一个手刀,
我比成颂禾醒得快,醒来时应该是在一个暗格里,挤得不行,晃得要命,我都快被成颂禾压扁了。n
但暗格打开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天真了。n
屁的暗格,轩辕浠这个缺德玩意儿,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把我们俩塞在棺材里带出来的。n
轩辕浠对成颂禾可能有点儿一见钟情的意思,快到敌方营地时,轩辕浠明显放松了警惕,强迫成颂禾跟他骑一匹马,悠哉悠哉,还唱歌呢。n
至于我,我是被绑着双手拖在马后边儿跟着跑的那个我恨这个看人下菜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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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还没来得及收复的那座城池一一峙城。n
营中点了篝火,轩辕浠带着他的手下,庆祝着自己的「胜利」。n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来给他敬酒:「少主英明,等敌军再来攻城,就把他这两个娇滴滴的女儿挂出去,到时候那小老儿的脸色,哈哈哈,想想我都觉得痛快。」n
轩辕浠大口喝酒,伸手一挥:「不急,先把这两个美人儿藏n
几天,吊吊老匹夫的性子。他们越急,对我们就越有利时候谈判,才有利可图。」n
无数道淫邪的目光划过我们的身躯,已经有人提议:「南国的美人儿嫩得能掐出水来,少主不如赏了给我吧。等交战时候我跳出去叫那老匹夫一声岳父,气也把他气死。」n
轩辕浠把成颂禾往怀里一揽,享受着她的怒目而视,又看了看我。n
之前他在我这里言语落了下风,表面不在意,却又想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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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这个真货是我的,至于假货,各位随意。她杀了我七个兵士还有一匹宝马,总该偿还的。」n
成颂禾按捺不住,几欲张口,却又想起如今该和我势不两立,险些露了馅儿。眉头皱了半天,终于想出说辞:「你要是想到头来白忙一场,我当然不拦你。两个失了清白的女儿作为人质,在我爹眼里跟死了没有区别。他只会破城,杀得你们更狠。」n
轩辕浠显然不信,掐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像在挑选一件商品:「哦不见得吧怎么我听说他为了这两个掌上明珠宁愿违背皇帝,也要带你们出城呢」n
我打量着他带着大越图腾标志的护腕,开口讽刺:「你父王
也一定很爱重你吧。他爱重你骑射俱佳,爱你能征善战,爱你能为他开疆拓土;要是你文不成武不就,屡战屡败,百无
一用。他又会怎么对你爱总有个期限,总需要条件。」n
轩辕浠挑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他起身拿给我一张弓和一支木箭:「你刀使得不错,不知道箭怎么样」n
我接过来,他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只要你能射中那面旗
我就放过你们,强者才值得受到尊重。」n
话音未落,旗子已经被我穿透。轩辕浠却更开心了,他指着旁边的另一面旗,凑我更近了,像在观摩:「再来一次,你不是想成颂禾死吗只要你能射中,她的命就是你说了算。」n
刚才我跟成颂禾的一唱一和已经让他起了疑心,他在试探我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势同水火,试探我是不是真有要她死的决心。n
而这次递过来的是一只铁镞箭。n
我依旧拉满了弓:「何必多此一举呢你若真有心,就应该让成颂禾来当我的靶子。我失手她便活,我射中她便死。岂不更有趣」n
轩辕浠被我反将一军,一时间踌躇不定。他不可能真把成颂禾的命交在我手上。否则成颂禾死了,我成了杀害爹娘亲生女儿的凶手,我们两个就失去了作为人质的价值。n
我却刻意抓着不放:「犹豫了,轩辕少主果然怜香惜玉,只可惜是个言而无信的废物。你若真舍不得她,何不替她做我的靶子总不会你既食言而肥,又胆小如鼠吧」n
在众人的劝阻声中,轩辕浠更宛如被架上了高台。一步一步走到原先自己指定的位置,眼神狠戾:「我做靶子,你尽管n
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有没有这个胆量。」n
万军从中取将领首级,听着确实很英勇。但前提是我不能在敌军营帐里干这种事啊。一支箭只能杀一个人,他一命换我跟成颂禾两个人的命,怎么都不划算。n
他身旁的将领已经手握刀柄,如果我真的命中,只怕会当场方人头落地。轩辕浠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把自己暴露在我的箭下。n
我拉弓搭箭,急发一矢,箭矢却只划破了轩辕浠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以我刚才的准头来看,谁都知道我是故意的。n
轩辕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怒极反笑:「怎么没胆量要了我的命。」n
我张嘴就是胡诌:「你这张脸长得俊俏,我舍不得。刚好你这次破了相就不好看了,所以再有下次,我这支箭会要了你的命。敢不敢再试一次」n
轩辕浠还没蠢到中我两次激将法,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摆在一
个任人宰割的地位。他只是盯着我:「我倒是看走眼了,假n
货竟比真货还有趣。我说话算话,恭喜,你们今晚安全了。」n
他刻意加重了说话算话四个字,以回应我刚才骂他食言而肥,我跟成颂禾被关进了同一个屋子,巡逻紧密,守卫森严。屋子不大,更是连件用得上的东西都找不到。n
我就说锋芒太露不是好事,成颂禾好好的,我却被上了枷锁估计是知道我身手好,怕我逃跑。n
趁没人时,我终于能和成颂禾正正经经说句话了。她却无心回应我,只在头发里摸来摸去,居然摸出一根钢丝。n
她很高兴,要来撬我身上的锁:「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自从咱们上次在庄子里被围攻,我就开始往身上藏能防身的东西了。幸好这个搜身时没能搜到。」n
我竟然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技能,一时间目瞪口呆,然后跟她说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教教我。n
这时成颂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你说过的,当初为了筹钱给娘治病,我连小偷都做过。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派上了用场,你说,会不会是她在天上保佑着我们」n
她明明说要把青州和我的亲生母亲都忘干净,但我知道她从没忘过。n
我看着她低头撬锁认真的样子,回复她:「本事长在你身上,是你自己在保佑自己,现在还在保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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