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发紧，声音哑的厉害：“是。”

    顾云封叹了一口气：“先放心吧，不是赌气离开就好，不会遇到危险。”

    ……

    夜寒深深，军属大院。

    崔晟年依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从前的冬天，林若语最喜欢的就抱着两个暖水壶窝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然后笑嘻嘻连人带暖壶，扑进他的怀里，美其名曰帮他驱驱寒意。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当即就想推开她，可又贪恋那一抹暖意。

    崔晟年缓缓睁开眼，湛黑的眸子寂静无比。

    他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冷。

    蓦地，他忽然想起了林若语送给他，让他年后再拆的那份礼物。

    崔晟年从房间的柜子里找了出来。

    他指尖发颤，缓缓扯开包装。

    是黄金打造的一把长命锁。

    但下面两张签好字的离婚报告，却刺红了他的眼。

    ……

    “这真是若语妹妹打的离婚报告？”

    顾云封惊讶的不行，将手中的两张纸，看了又看。

    崔晟年没接话，又喝了一杯酒。

    他很少喝酒，可以说三年沾不了一杯，一是平时有任务在身，不方便。

    二是，林若语不喜欢酒的味道。

    曾经，他二十岁生日时，和几位战友喝的酩酊大醉。

    散场后，来给他送礼物的林若语皱了皱眉头，罕见的没有像往常一样靠近他。

    捏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说他身上难闻。

    抱着礼物就要走。

    当时，他大约是醉意上头，很不舒服林若语这种嫌弃他的眼神。

    伸出了手，把她抓在怀里，让她身上也沾染了酒气。

    林若语气得不行，将他的礼物重重地甩在桌子上，还将他的下巴挠了两条长长的痕迹。

    想到过去，崔晟年嘴角微微上扬。

    他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处。

    好像还能想象得到那时候，她气呼呼的表情。

    “不……不是，若语妹妹那么爱你，怎么会和你离婚？”

    顾云封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崔晟年又喝了一杯，但不管怎么喝，心底的那些燥郁都不能被抚平。

    他也想知道。

    林若语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和他离婚。

    怎么会呢？

    崔晟年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说不出什么意味。

    背着他打了离婚报告不说，还让他签字。

    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顾云封说了很多，崔晟年都没有听，自顾自地喝着。

    顾云封说的口的干了，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唱了那么久的独角戏。

    他伸出手，拦住了崔晟年继续倒酒的手：“喝得够多了。”

    顾云封将他的酒杯丢了，崔晟年也没说什么，手指摩挲着那枚长命锁。

    顾云封叹了一口气，劝说着：“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你不是也很反感这段婚姻吗？”

    “你为了两家的交情娶了若语妹妹，对她也没有男女之意，从前她一颗心扑在你身上，你头疼无比，现在好不容易她终于想通了，有了自己的追求。这对你们两个都是好事啊。”

    “要我说，你就是太把她当小孩子了，别忘了她都二十多了。若语妹子如果真的去了上海科技研究院那种单位，你这当小叔的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要我说，等年后，你把这离婚报告提到上面审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