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物业经理,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江女士!杜成岳家刚被警察上门调查了!有人举报他们长期恶意扰民,警方调取了我们的监控和录音!”
我微微一笑:“是吗?那太好了。”
“还有更绝的,”经理压低声音,“不知道谁在他们家门上贴满了打印出来的网友评论,杜家老太太气得当场叫了救护车!”
我皱起眉头:“这有点过了。”虽然杜成岳罪有应得,但牵连老人并非我本意。
退房时,前台小姐突然叫住我:“江女士,有位周先生留了这个给您。”
那是一个厚厚的信封。
打开一看,是法院签发的禁止令,禁止杜成岳一家在高考期间及前后三天内制造超过法定标准的噪音,违者将面临拘留和罚款。
我小心收好这份礼物,牵着安然的手走出酒店。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妈,我们回家吗?”安然仰头问我。
我犹豫了一瞬。家,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先不回去,”我捏了捏她的手,“外婆今天要来,我们去车站接她,然后……一起去吃你最喜欢的火锅好不好?”
安然欢呼起来,而我默默将手机调成静音。
无论杜成岳接下来要耍什么花招,我都准备好了。
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女儿的人生。
车站出口处,我一眼就看到了母亲。
她穿着那件熟悉的藏青色外套,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正踮着脚在人群中张望。
“妈!”我挥手喊道。
母亲小跑过来,先是一把抱住安然,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我的小心肝,考得怎么样?”
“外婆!”安然红着脸挣脱,“我都十八岁了……”
“八十岁也是我的小心肝!”母亲揉了揉安然的头发,这才转向我。
她粗糙的手掌抚上我的脸,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瘦了。那家子畜生又作妖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母亲哼了一声,从布袋里掏出个红色香囊塞给安然:“戴着,辟邪的。”
然后又拿出一个更大的递给我,“这里面装的是你爸坟头的土,最镇得住小人。”
安然噗嗤笑出声:“外婆,这都什么年代了……”
“别笑!”母亲突然严肃起来,“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你外公当年……”
我赶紧打断:“妈,我们先去吃饭吧,安然想吃火锅。”
11
火锅店里,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玻璃窗。
安然去调料台时,母亲一把抓住我的手:“丫头,跟我说实话,那家子到底怎么欺负你们了?”
我犹豫片刻,终于低声将重生前后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母亲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竟泛起了泪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志远的死有问题!”她咬牙切齿,“那个杜成岳,是不是开黑色大众轿车?”
我浑身一颤:“您怎么知道?”
“志远出事那天,有邻居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变道……”母亲的手在发抖,“但警察说没有监控证据……”
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丈夫被撞飞的那一幕又闪现在眼前。
上辈子我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精力追查这些细节。
而现在,两条看似无关的线索突然串联在了一起。
“妈,您是说……杜成岳可能和志远的死有关?”
母亲正要回答,安然端着调料碗回来了。
我们立刻换上笑脸,但我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杜成岳去年才搬来,而志远是半年前出的事。
如果他真的涉案,那动机是什么?
回到家门口,我下意识将安然护在身后。
走廊上静悄悄的,杜家门口贴着几张纸,像是被人撕过又粘回去的。
凑近一看,是网友评论的打印件:“社会渣滓”、“心理变态”、“建议查查这家人有没有案底”……
安然倒吸一口冷气:“妈,这是……”
“先进屋。”我快速打开门锁,把她们推进去,然后给周律师发了条消息,询问能否调查杜成岳的车辆记录。
母亲一进屋就开始“布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