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理综考试前,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我需要您帮个忙。”
“怎么了?是不是安然……”母亲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安然很好,明天还有最后一场英语。”我压低声音,“是杜成岳那家子,他们……”
“那个杀千刀的又作妖了?”母亲的声音陡然提高,“上回你就说他们一家欺负你们娘俩,这回又……我明天一早就坐车进城!”
挂断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上辈子,我总觉得这些事应该自己扛,不想让老人担心。
但现在我明白了,有时候对付无赖,就得用点土办法。
傍晚,我收到物业的正式书面通知扫描件,同时附上了杜成岳一家的违规记录。
更令我惊喜的是,张老师发来消息:【江女士,501的小夫妻愿意作证,他们录到了杜成岳说“专门吵高考生”的话。】
我立即将这些新证据补充到网络帖子里,然后发给了当地几个有影响力的自媒体账号。
标题很简单:《高考前夜,谁在故意用电钻吵醒考生?》
晚上九点,安然睡下后,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帖子被本地资讯大v转发,评论区炸开了锅。
更令人意外的是,有网友认出了杜鹏:“这不是去年在考场外朝考生泼饮料的那个混混吗?”
我顺着线索搜索,果然找到了相关报道。
去年高考第一天,杜鹏因不满被父亲强迫复读,在考点外闹事,被警方带走。
难怪杜成岳对高考生如此怨恨——他儿子根本就是个问题少年!
正当我整理这些新发现时,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江女士吗?我是《晨日快报》的记者,想就您发的帖子做个采访……”
我看了眼熟睡的安然,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关上门:“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报道中不能出现我和我女儿的真实姓名及住址。”
记者爽快答应。
半小时的电话采访里,我将收集到的证据一一说明,特别强调了杜成岳一家去年就有类似前科。
挂断电话后,我查看业主群,发现杜成岳的禁言已经解除,但他出奇地安静。
倒是其他业主纷纷发声支持我,甚至有几个平时不冒泡的住户也站出来,反映曾遭受杜家无故骚扰。
9
深夜11:30,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物业经理:“江女士,杜成岳刚才来物业大闹一场,要求我们删除警告通知。公司领导决定……暂时妥协。”
我握紧手机:“什么意思?”
“他威胁要起诉我们侵犯名誉权……”经理声音发虚,“不过您放心,我们保留了所有证据,只是……明面上先退一步。”
我冷笑一声:“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坦诚。”
挂断电话,我立即给那位记者发了条消息:“新闻能明天见报吗?越快越好。”
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我丈夫生前的挚友,现在是知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的周律师。
“周大哥,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我轻吻安然的额头:“宝贝,今天是最后一战了。”
安然迷迷糊糊地抱住我:“妈,我梦见英语作文拿了满分……”
我鼻子一酸。上辈子,她连参加英语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完整地拥有过。
送安然进考场后,我立刻打开手机。
《晨日快报》的报道已经发布,标题赫然是《深夜电钻惊扰高考生,涉事家庭被曝有前科》。
虽然没有点名,但配图中杜成岳家的门牌号被眼尖的网友认了出来。
更令我惊喜的是,报道提到了去年的事件,并采访了当时受害的学生家长。
那位家长直言不讳:“杜成岳的儿子自己不成器,就见不得别人家孩子好。”
我的手机开始不断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大多是媒体采访请求。
我全部婉拒,只回复了一条周律师的消息:【材料已提交法院,禁止令下午就能下来。】
中午,安然走出考场时,整个人像在发光:“妈!作文题目是‘难忘的经历’,我写了爸爸……”
她突然哽咽,“写了他教我骑自行车的事。”
我紧紧抱住她,任由泪水流淌。
10
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