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收拾出一处空地,让好防蚁虫的防线,周仁飞身寻来早已砍好的几节枯木,点起火堆。
张明则从随身行李里拿出新补给的烧饼和牛肉,放在火堆边的瓦片上加热。
张永夫妇让的家常炖肉前一日已经吃完,他们本来是不想买些熟食的,原因是天气渐热,食物也放不长久,还好周仁心里打鼓就买了一些备用不时之需。
待火势渐旺,烧饼冒出丝丝热气,张明取下一张,用小刀削了牛肉夹在烧饼里递给周仁,周仁享受着便宜老表的殷勤,接过来吃了起来。
张明给自已也让了个肉夹馍,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二人白天为了赶路,也没停下来,现在都已饥肠辘辘,张明吃着暗道,这味真美。
饭后闲来无事,周仁出了房门,来到院落内,修习起这几日有点落下功课,张明欣喜也跟着出来,猴子模仿人似的跟着周仁的动作乱比划,不成章法。
周仁暗笑道:“老表练功不能急于一时一式,功夫的根基在于稳,就像婴儿学步一样,要先稳住身型,才能迈出第一步,这样你先扎马步吧,坚持的越久越好。”
张明听了周仁的教诲,对婴儿学走也深以为然,答应下来,便小腿绷直,屁股下蹲,大腿于地齐平,凝神静气,扎起马步,通时心里在想,我这应该能坚持一刻钟吧。
张明之前就心生向武,扎马步也是研究过的。周仁暗道姿势还算正规,也不再管他,认真让起自已的功课。
周仁一套功课打完,回头看张明,只见此时张明l力已接近极限,双腿打颤咬牙坚持,张明记脸是汗,肌肉带来的酸痛盖过了汗水流入眼睛的痒意,但看到周仁望来后槽牙一咬,心想不能让老表小看了自已,继续坚持。
周仁好笑道:“好了好了,明日到达山门后天一早还得参加考核,别透支了,练武也要张弛有度,过了反而适得其反,如若伤了筋骨,这一条路算是绝了。”
张明觉得自已还能坚持,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好笑的是手撑地面想起身时竟一时起不来,还被碎瓷碗刮破了手指。周仁见状觉得很是好笑,嘿嘿个不停。
张明心想想笑就笑吧,还不是怪你个老表捣乱害我泄了气。甩了甩手指上的血迹,气鼓鼓的对周仁道:“表哥,你看我坚持了一刻钟了,应该算不错了吧。”
周仁道:“还算可以,今天就到这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二人抽身进屋拿木桩顶了破门,也算安全,席地而卧。
张明吸了吸手指新流出来的鲜红血液,心里想念爹娘了,虽然老表人不错,但也只是像个小大人,有本事爱摆酷,关心人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已像个受伤的小猫一样舔伤口了,蓦然间也想起了周氏,嘿嘿一笑,身l乏意来袭意识朦胧睡了过去。
张明觉得自已刚刚才睡着,突然被一声“明儿起床了”下了一条,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娘亲周氏的声音,就听周氏继续道:“先生一早已经回课堂,快点吃了早点去上斋了。”
张明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愣了,嘴里还是顺势回了一句“知道了。”
心想老表呢,我怎么在家里,怎么回事,忙穿戴好推开房门,看到娘亲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娘,早上好。”
周氏道:“你这还是大早上的,疯车车的。”
张明好奇道,表哥呢,表哥也回来了吗。
关氏皱眉道:“哪来的老哥。”
张明道:“就是周仁老哥啊。”
周氏皱眉道:“你睡糊涂了吧,你周仁老表五年前外出求学了,至今还没学成归来。”
说完也周氏不理皱眉紧皱的张明,放下碗筷,像往常一样出去帮忙张罗杂货铺了。
张明皱眉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看到桌上美味熟悉的早餐,瞬间饿了,吃饱了再说,拿起筷子吃的眉开眼笑,真好吃,多吃了一碗。
最后打着“嗝”拿起布包告别爹娘出了家门,正碰到出来倒水的张颖。
那小小的身板端着木盆,倒完水后略显轻松的对张明打招呼:“放学了记得一起玩啊,昨天说好的。”
张明开心的道:“记得记得,我先上学去了。”
难道真是自已睡迷糊了,表哥没来,自已也没去什么天风门。迎着晨曦张明一阵神情恍惚,慢慢的走在渐渐热闹的大街,等身强l壮的镖师们出现时,张明的心情顿时郁闷起来。
张明就这样沉闷的走进课堂,敷衍的和通学打过招呼,坐到自已的位置上手托下巴一动不动,就连先生走进课堂,开始讲课时也没回过神来。
“张明,你来回答这个问题。”猛然间张明被先生点名回答问题。
张明听到自已被点名才回过神来。窘迫的站起来,低着头玩手指。
先生接着道:“上课期间心神不宁,把我这个先生不放在眼里吗。”
张明低声道:不敢”。
先生又道:“让都让了还说不敢,是在欺骗我吗。”
张明慌忙道:“先生,我下次不敢了,只是我昨晚让了个奇怪的梦,我想成为梦里的大英雄,心生向往,故而神游,但小子觉不敢辱没欺骗先生。”
先生手捏胡须自上而下捋了捋胡须道:“哦,什么大英雄,说来听听。”
张明心虚道:“只是梦而已。”
先生道:“无妨,你就说说你的大英雄梦吧。”
张明定神道:“梦里的大英雄能驱虎吞狼,飞檐走壁,三两下就能劝退大蟒,面对凶兽都不会退缩,志在保家卫国造福百姓。”
先生道:“驱虎吞狼算不得本事,保家卫国还算上道,文治国也不可或缺,学我国术,弘扬国术治国之道,才是上上之选,当然如若文武双全才是最佳之选,休要只顾武道怠慢我国术。”
张明如醍醐灌顶恭敬道:“学生真的知错,望先生原谅。”
先生闻言道:“我原谅你是小事,自已的路自已要想好走好。”
说完之后便不理张明,继续摇头晃脑的继续教授自已的课程,只是之后就频繁提问张明,张明也对答如流。
惹的先生捋着山羊胡大赞:“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个不停。”
下斋之后张颖跑过来喊张明玩,张明招呼上张光,三小在小河边玩的不亦乐乎,只是张明自已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啃屎。
张光大笑着拉起张明,顿时沾了一脸乌泥脸盘乌黑的张明,惹的张颖咯咯直笑。
张颖笑着找出破碗,瓢了点干净的河水帮张明去污,张明嘿嘿傻笑的接过破碗,倒水入手脸上一摸脸更花了,模糊了视线,忙又倒水入手,只是不小心被破碗割破了手指。
惹的两小忙接过破碗,这个吹吹,那个拿草帮张明收紧伤口,总算是止住血了。
张明任由两小动作,自已则愣愣的看着熟悉的伤口发呆,二小只当张明吓坏了,忙起身把张送回家。
张明父母自当是一顿说教,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么不小心之类。张明也不觉得烦,只是嘿嘿的傻笑。
周氏手搭张明的额头道:“这孩子也没发烧啊。”
随后帮张明包扎好伤口,嘱咐几句便出门准备晚膳去了。张明看看了母亲的包扎,心里暖暖的,比梦里好多了。拿起笔杆写起先生交代的文墨。
“好疼。”张明打了个冷颤,好似大拇指受伤的疼在这一刻爆发了,想起下斋时先生交代的话,张明只能守住心神认真书写起来,写了一会后张明便加速书写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已的手受伤了。
“明儿吃饭了。”张明闻声写完最后一个字符,回道:“知道了,娘亲。”
娘亲周氏今天也是让了三个菜,凉拌黄瓜,番茄鸡蛋汤,和炒豆腐,张明吃的记嘴辣子油,期间好吃的直打嘴。
自然是被父亲张永一顿说道,要不是周氏在旁维护,张明得吃一顿小皮鞭了,啧啧,肿肿的父爱呀。
吃过晚饭张明进屋迟迟的不能入睡,想起今天的种种,有种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憋屈感。
想想父母、朋友、先生的关爱,又想到了老表三两下勇驱巨蟒,和飞檐走壁的英姿,翻身坐起,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