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霖川走到一个靠在矮墙之上的老者面前。

    老者拿着一个麦秸秆的棍子，上面插着写吃食。

    玄霖川记得，敖芷菲有次说过这叫糖葫芦，人间的孩子最喜欢此物。

    玄霖川幻化出银钱，买了一串糖葫芦。

    正想再去看看别的东西，便听到那老者和其他人说起降雨之事。

    此时有关龙族，玄霖川心绪一动，也听了一嘴。

    老者说：“这日子越来越热，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旁边的小贩接道：“是啊，前段时间有几个走在路上就晕了。”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晒的。”

    老者摇了摇头：“粮食种不出来，我家里还有老婆子和孙子。”

    “现在买吃食的也不多，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几天。”

    小贩叹了口气：“可别说这晦气话。”

    他看了看天，又说：“上次我一老友给我传信，说南边现在也不太好。”

    “本来还想再磨点盘缠南下，现在看了去哪都一样。”

    玄霖川走过去又买了些东西，顺道又打听了几番。

    才发现，这几年降雨量越来越低。

    他苦于敖芷菲的事，没有太去管这件事，却不曾想现在演变到了此番境地。

    此地离东海不远，他心念一动，离开了此地。

    之前那些人神情一恍惚，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看了看手中的银钱有些莫名。

    东海。

    玄霖川现下没打算直面龙妃。

    反而幻化出一副陌生面孔又打探了一番。

    结果得到消息皆是灵泉一直未能吐泉。

    水族虽能帮忙调水降雨，但毕竟能力有限。

    每隔几月便有一龙族长老献祭，才能维系人间生灵存活。

    玄霖川呼吸一滞，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情况。

    他又去其他三宫探寻，却不曾想那边也遇到了这般情况。

    玄霖川不在逗留，几息之间来到了紫霄宫殿。

    天界与人间有一相似之处。

    便是每日朝拜万古大帝。

    当然也不是每个仙都需如此。

    神尊、仙尊可免。

    今日玄霖川过去时，殿中仙家不多。

    “天帝！臣有一事告知！”虽说是臣，但玄霖川也并无多少恭敬之色。

    不等万古大帝开口，玄霖川便将龙族和人族一事说明。

    他的神色有些不愉，表情严肃。

    上位的万古大帝听完，只道：“吾已知晓，此时你无需多管。”

    玄霖川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逼问道：“如何解决。”

    “顺势而为，此为龙族之事，与我天界无关。”

    “龙族亦是天界之臣。”玄霖川道。

    万古大帝原本就有些不满龙族，龙族救世一事以至于声望拔高。

    当年隐隐有逼位之势，现下他们只剩下老弱病残也是万古大帝乐得其见的。

    不过，现下玄霖川逼问的态度令万古大帝有些不满。

    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与能力。

    万古大帝还是答道：“这种事情只能献祭，千万年都是这样的。”

    “既然龙族还有龙，就一个个来。”

    说完万古大帝便在自身四周下了一层闭言禁制。

    玄霖川的声音再也传不进去。

    万古大帝的话，玄霖川听着刺耳。

    可下一瞬，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么说的。

    这一刻，玄霖川发现，从前的自己似乎早已被同化。

    所以在当年敖芷菲的姐姐求他之时他才会坦然说出和天帝相同的话。

    当初他觉得，他的责任是灭妖救世，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

    但现在他才惊觉。

    龙族所行的也是救世之举。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玄霖川第一次正视这个他曾经保护的天界。

    突然发现里面都是酒囊饭袋，内里早已腐败。

    思绪纷杂，不知何时，他走到了灵光殿外。

    他没有进去，只是想着一门之隔的敖芷菲正在做什么。

    想着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