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此时此刻，他才如梦初醒。

    昨天沈最告诉自己的事，他完完全全可以去找周珂妍问个清楚。

    他刚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是周珂妍。

    看见付景深开门，周珂妍眼睛顿时就亮了。

    “景深！”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惊喜，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小心翼翼。

    看着眼前的周珂妍，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眉毛微皱。

    “你来干什么？”

    周珂妍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怜兮兮。

    “昨晚你没有回家……我担心你。”

    担心？

    难道不是试探自己对那天的反应吗？

    他扯扯嘴角，却没有笑意。

    他往外面站了站，随手关上了房门。

    “出去说吧，刚好，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你。”

    周珂妍显然没有想过，付景深对她居然是这个态度。

    照付景深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是冷脸才对吗？

    她心有疑虑，但是一时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周珂妍心如擂鼓，生怕自己多说什么就会惹得付景深一不小心就生了气。

    但是，他对池恩宁……到底持有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周珂妍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眼睛里蒙上一层阴霾。

    要是因为池恩宁的消失而导致付景深对她念念不忘，那就糟了。

    良久，付景深都没有说话。

    周珂妍的指尖已经掐到了掌心里，但是她似乎浑然不觉。

    她期望着付景深能说出一个她会满意的答案。

    付景深回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周珂妍心脏都跳漏了一拍。

    这个表情很熟悉，池恩宁还在的时候，付景深也是这样看她的。

    周珂妍脸色白了白，难道说，付景深还在乎池恩宁？

    她的神情稍微有些急躁了起来。

    “她一直在你身边，你是不是都忘记她早就死了？”

    周珂妍神情中带着几分恳切，她现在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你现在的女朋友难道不是我吗？她明明已经死了五年了！”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付景深那根绷紧的神经，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阴沉无比。

    “就算是鬼魂，她在我身边的那段日子难道是假的吗？”

    周珂妍的神情带着些许慌乱，她倒是低估了池恩宁在付景深心中的分量。

    她咬咬牙，脸上的神情转变为哀切。

    “你是不是还对池恩宁有感情？”

    太多浓烈的不甘盘踞在心头，那些独属于池恩宁和付景深两个人的过往，早已经变成了扎在周珂妍心中的一根刺。

    凭什么呢？

    周珂妍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泫然欲泣。

    可是看着如今的她，付景深心里只觉得莫名烦躁。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周珂妍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面，声线颤抖。

    “可是恩宁如今已经彻底消失了啊，付景深，向前看不好吗？”

    向前看？

    付景深抿唇，只是默默盯着他，良久，他才露出一个笑意。

    只是这一抹笑容落在周珂妍的眼底却显得格外冰冷。

    “是吗？”

    “那你怎么就不能向前看呢？我记得她消失那天，你特别高兴啊。”

    周珂妍的脸瞬间僵住了。

    两人之间逐渐陷入了更加凛冽的沉默。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等周珂妍在读开口变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另一幅表情。

    那是一个很奇特的表情，委屈中夹杂着不甘和狰狞。

    “我也是为了她好啊！她那个样子，我只恨当初……”

    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睛蓦然瞪大，随即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付景深拧紧了眉毛：“当初？当初什么？”

    周珂妍僵硬的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只是心虚的不敢直视付景深的眼睛。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