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哭不出来。
“不过我倒是觉得好奇。”
沈最的话没有什么温度,却道出了他心中最深的疑点。
“池恩宁在你身边待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就魂飞魄散了?”
他刚才离开,就是为了恩宁算卦。
毕竟就算是离魂的状态,只要安分守己,了却自己的心愿,池恩宁是完全能够按正常的情况投胎转世的。
结果付景深还什么都没做,池恩宁就魂飞魄散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只听沈最这样问他:“房间里还有什么,你有注意过吗?”
付景深的眼睛渐渐有了光彩。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刮着池恩宁彻底消失那天,所有和她有关的场景。
最后定格在昏暗的灯光,屋内一股刺鼻的好的烧焦味道。
付景深不知道池恩宁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无论什么,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那时候的池恩宁,心里怕是已经把他自己恨毒了吧。
等等。
恨毒?
他的思绪飞速元转,他想到了一个从刚刚那个开始,就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一个细节。
白天他一进次卧,就闻到一一股令生理不适的烧焦味道。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将这个反常现象问了出来。
“她消失的那一天,她的房间里,有一股烧焦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有头绪吗?”
沈最闻言,低头思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付景深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沈最表情严肃。
“苗疆有一种失传了的厌胜之术,如果嫉恨某人,就以巫蛊娃娃为载体,带上死者物品,再把娃娃和那些东西一把火烧掉,就能使其魂消魄散。”
“你有没有在地上看见什么灰烬之类的东西?”
可偏偏他走的太急,什么都来不及检查。
他声音声音颤抖,显然是回想起来了当时的场景。
付景深很快起身回了家。
果然在次卧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残留的灰烬。
原来是这样吗?
付景深恍惚的回到祯隐观。
沈最听着他给出的答案,只是冷笑两声。
他同情不了付景深,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难道不是也想和她解绑分开吗?周小姐应该帮了你很大的忙,我听说她找了不少能人异士。”
玄术圈子本就不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
想到自己打听到的那些传闻,沈最脸色更加冷了。
付景深白了脸色。
似乎是这样奚落他也无趣,沈最转身就走。
“回去吧,这里要关门了。”
他就算怒骂付景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恩宁也回不来了。
他能说的都已经和他说了,他能听进去多少那是他自己的事。
沈最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按道理来说,这个厌胜之术失传已久,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完整的施展出来了。
所以……
沈最内心闪过一分希冀,或许他还有办法找到恩宁的魂魄也说不定。
只是,这件事,他不会告诉付景深。6
付景深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管是愧疚之心作祟还是别的原因,一定还会再一次伤害到恩宁。
沈最的拳头死死握紧,眼神里透出几分坚毅。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找恩宁残留的魂魄比较好。
付景深前一秒刚刚从道观出来,后一秒道观就熄了灯。
他自嘲笑笑,他哪里看不出来,这是沈最留给他最后的仁慈。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回车里,思虑良久,最后开出道观,驶向一条和回家相反的路。
他今晚没有回家里,而是去了另一处他名下的房产。
他不想回家,一回家他就会想起恩宁在他眼前消失的画面。
对他来说,这个画面,已经变成他的噩梦了。
可是,睁眼即失眠。
人似乎只要陷入思念,一晚上好像也不怎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