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把保温杯放桌子上，“我中午从不喝酒，因为下午有课。”

    何厌挑眉，“那您这是？”

    老班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瘪犊子，没两口酒我劝不了你。”

    酱牛肉上来，老班呼噜了一大口肉，又抿了一小口白酒，感觉通体舒畅，“啊！舒服。”何厌给他倒酒直乐，“您就不应该当人民教师，您应该做品酒师。”

    老王给他夹了一大筷牛肉，“品个屁，我就乐意当老师，就乐意看你们为以后而拼的头破血流的样子。”

    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辈子大家都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我不劝你，你有你自己的路，不就少了你个重点大学的苗子，我不在乎。”

    何厌感觉嘴里的酱牛肉食之无味。

    老王又喝了一盅，辣的皱眉，“何厌，我知道你是个好样的，但是人有各种活法，你天生非池中物，注定你不在人下熬人，也绝到不了平人之下！”

    何厌心里一震，这样高的评价他只在一个人的嘴里听过。

    老王不吃菜，只喝酒，何厌刚给他夹了块肉，他老大不高兴，“傻小子，话都不会吭一句，语文那么高是抄的吧！”

    何厌心里无奈，这才几杯酒，怎么越说越不着调，老王却已经喝美了，想要再喝点儿。

    何厌考虑到他下午还要上课，立马把酒瓶夺过来，盖上盖子，放到座位下面，而且把他杯里的酒端过来，一饮而尽。

    “混小子！把酒给我。”

    “没门儿”，何厌吃了口菜解辣，“您这把岁数了，不会是想晚节不保吧！”老王一听这话，立马开始吹胡子瞪眼，“好小子，我也告诉你，退学申请书我撕了，写的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你赶紧给我滚学校来。”

    这老头。

    “你这是公报私仇。”

    老王一副‘我就这样，你奈我何’的表情，何厌也拿他没办法。“行，撕吧！撕吧！赶明儿我从网上找个模板给你快递过去。”他长得好看，说话却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气的老王立马掀桌。

    “你小子再说一遍！老天爷赏饭吃你都不吃，你还想怎么样，我喂你吗？”

    “这算老天爷喂饭吃？就因为我学习上好点？”何厌嗤笑，“这顶多算给十个巴掌，再给颗糖，有个屁用。”

    看着眼前这冥顽不化的，老王感觉自己血压又上来了，手机的手机嗡嗡响，拿出来一看，急忙接通，“对对对，不回去了，在外面，跟一个。”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出的嫌弃，“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你自己吃吧！什么？做了鱼汤，给我留着留着。”

    何厌静静扒着饭，听着老师打电话。

    挂了电话，老王还有点不好意思，“你师母。”

    何厌点头，“我知道。”

    “关心我有没有吃饭，每天都是这样，哎，真是的，你不懂。”

    何厌，“……”

    “可我怎么听的是师母不让您喝酒呢？”

    老王筷子一顿，“没有的事，你耳背了。”

    因为一个电话，老王突然一改暴躁性子，开始讲跟他爱人的事，“我跟我爱人是邻居，那时候穷，想早点出去打工，她学习好，我学习一般，那天已经决定要出去打工了，你师母抱着书包在家门口等我，说。”

    “你要是敢出去打工，我也不上了，你敢走一步，我死给你看！”

    老班学的绘声绘色，“给我吓的啊！硬是读完了初中，上了个小中专，出来分配工作到这里。你师母把男人该做的事都做了，我毕业回来那天她站在我家门口，对我说。”

    “王广志，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起来自己的爱人，老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所以我又被吓住了，就那样娶了她，到底是委屈我老伴了，事事替我着想，没有我老伴，我还不知道在哪儿种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