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的同时,身后的护卫已经杀气满满地拈弓搭箭了,目标直指我身前的人。
眼前的局势,插翅难逃。
我只能按照炎赫说的去做。
嫂嫂紧紧拉住我的手。
只那么一瞬间,我看见炎赫眼眸一暗,夺过身边人的弓箭,一箭射在嫂嫂抓我手的右臂上。
我跪着匍匐到炎赫的脚下,抓住他的衣摆,哭求:「我再也不逃了,你放过我嫂嫂。」
炎赫弯腰捏着我的下巴,眼神暗沉声音沙哑。
「陈月,你就那么听你哥哥嫂嫂的话,当初抛弃朕一次,现在又想抛弃第二次?」
他说的抛弃应该指的是我嫁给炎谓的事情。
我想要解释,但是具体想到炎谓这个人,我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整个人像是从地狱的油锅里捞了一遍。
他见我浑身颤抖,阴暗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
「朕现在给你机会,你选她还是我。」
我看了一眼流血过多的嫂嫂,面色几乎白得跟一张纸。
「我选你,我发誓,我再也不逃了,这辈子我都会乖乖地待在皇宫里赎罪,向你赎当年抛弃你的罪。」
我像只可怜的小狗,不停地乞求,生怕他一声令下要杀人。
「月儿,你不欠他什么,不要随便起誓!」
嫂嫂还来不及同我多说什么,就被人带走了。
临走前嫂嫂还在喊。
「狗皇帝,你这么对月儿,你早晚会后悔的。」
炎赫十分满意,让人将我带回宫里便又离开了。
他不喜欢我,偏偏又要囚禁我。
被扔回宫里三天了。
忍冬不见了。
我用头上的珠钗才换来忍冬的消息。
她刺杀皇帝,被关进了大牢。
因为着急的缘故,我得了风寒。
炎赫不许任何人探视,我连请太医的机会都没有。
踉踉跄跄地走到蓬莱殿,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管弦之声,舞女妖娆妩媚的剪影映在纸窗上。
太监拦着我不让进,说是炎赫正与萧贵妃在一起。
萧贵妃我知道的,在他还未称帝之前纳的侧室,美丽温柔。
是同他一起吃过苦的人。
我知晓他的难处,便跪在殿外。
即使身体疲惫不堪,我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里面的声乐。
「皇上,求您放了我的侍女忍冬还有我的嫂嫂,陈家已经死绝了,求皇上至少给我留几位家人在世上!」
不知道磕了多久,我摇摇晃晃还要再磕的时候,屋里的乐声停止了。
萧妃走了出来,她扶着我,忧心忡忡。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的侍女忍冬刺杀皇上,嫂嫂又想劫持宫中妃子出走,这些都是皇上的大忌。」
我的身体越发地烫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苍白无助地流下两行清泪。
不是我不想大哭,而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怕在我倒下之前见不到忍冬和嫂嫂。
后来萧妃心软,命人将我抬到牢房里见一眼忍冬和嫂嫂。
我几乎要死的身体总算注入了一丝希望。
可是,当我看到因不堪忍受折磨服毒自尽的忍冬和嫂嫂时。
我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死了。
我在忍冬的身上找到了一封信。
:小姐,我和夫人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过去的日子。
我趴在他们的身上哭。
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的眼睛闭不上,无论如何都闭不上。
我吐了好多好多的血。
像是积压了三年。
晕过去的那么一瞬间,我好像什么都记起来了
。
我以为自己死了,直到又看到炎赫那张脸。
他皱着一双眉头,关切地看着我。
一边又斥责太医无用,说着要杀人的话。
好可怕。
「不要,不要杀人。」
我双眼空洞地看着上方的帷幔,手紧紧地攥着被褥,总觉得什么都抓不住。
仿若置于悬崖之上,随时会摔个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