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签奴契,我……我……”
他话未说完,已经看到属于我的那张床,空空荡荡。
所有的物品归置齐整,如同我初入谢府那日一般。
“主子……”
“狸儿真的走了……”
春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谢扶光仰起了头,突然癫笑了起来。
“狸儿!你出来!”
他的嘶吼,震得春桃耳朵生疼。
“出来啊,你别跟我躲猫猫了。”
“我们都不是小孩了,躲猫猫不好玩!”
“你出来,你出来!”
他一边吼着,一边将奴婢房内的每一张床掀翻。
床下无人,他便去掀装衣服的大箱子。
待得大箱子也翻了个遍,找不到我的踪影。
他便抱起装首饰的箱子,癫笑这将其打开。
随后,他忽的两眼一翻,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狸儿……狸儿……”
他双目失了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06
此时。
状元府内。
新科状元杨启振,蹲坐在地上,正在使劲研磨新鲜草药。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舀起一团青汁,装进布包里,沥出汁水,滴进脚边的盆中。
“小狸猫,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会有些疼,疼了以后会痒,痒的时候别挠,否则会留下疤痕。”
他用一张专用的白布,沾了青汁之后,朝我走来。
“我揭开被子了哦。”
我趴在床上,脸有些红了。
“哎呀,你小时候撒尿和泥砸我脸上,什么场面我没见过啊?”
“更何况,医者不分男女,我现在给你治伤,不要讲究那么多。”
他倒是毫无君子之貌,还是跟小时候一般大大咧咧的。
除了没了鼻涕,感觉没什么变化。
我转过身去,盯着杨启振的投在墙上的影子,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他揭开被子,紧接着,影子便是一顿,停了下来。
“好好的一个姑娘,后背打得血肉模糊……”
“他谢扶光就是个畜生!”
便是杨启振略微哽咽地说着,随后轻柔地将白布搭在我的背上。
冰凉凉的药汁浸透后背,片刻后又转做微微的灼痛。
我略微皱眉,轻声嘶了一声。
他坐在我床边,抓住我的手,在虎口上扎着银针为我镇痛。
针扎着扎着,我突然感觉手背上滴落一滴温热。
“你……哭了?”
我试探着问道。
他便一抹眼泪。
“小狸猫,你可是我们街上的头儿。”
“当年我受了欺负,你提着杀猪刀追着那几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砍。”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啊……”
他越说越哽咽,干脆便捂住了口鼻,不断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