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
一声急促的喊叫。
应清樾闻声抬头,看清来人,眸子陡然一沉。
不远处,杳泽神色紧张,小跑着过来。
不对。
此人长着和杳泽一模一样的脸,但浑身儒雅气息,若杳泽是凶狠的狼,这人便是温软的羊。
他还是警惕地将盛玖拉在身后,一边暗自去摸腰间的刀。
但忽然,盛玖推了他一把。
“别去,危险。”
他伸出的手抓了个空,见盛玖躲在男子身后。而男子的一句话,更是将他打入无底深渊。
“冯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还望这位兄台自重。”
宛若晴天霹雳,应清樾久久不能回神。
他将这句话在脑海反复过了许多遍,才理解它的意思。
不过一个多月,盛玖便在船上认识了新人,还爱上了他吗?
应清樾一阵恍惚,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对上盛玖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临知,我们走吧,他太奇怪了。”
他攥着短刀的手用力到发白,刀刃嵌进肉里才忍住不去追。
盛玖忘记了他,忘记了两年的痛苦纠葛。
她回到了那个单纯烂漫的年纪,遇到心悦的人,恰好那人喜欢她。
而一切,应清樾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
他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难受得弯下了腰,捂住胸口一时缓不过来。
当初他是怎么做的,心悦君兮不自知,反以刀剑伤明月。
幡然醒悟,悔之晚矣。
许久,他眸子染上抹自嘲,苦笑一声,去捡方才掉落的簪子。
这是盛玖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手心触及簪子,顿了顿。
只见一旁,那滴鲜红的血映得草叶很绿,周围遍地枯黄草,只有那一株生机勃勃,在冬月的寒流里绿意盎然。
回到马车上,江临知亲自给盛玖包扎伤口。
盛玖说了只是小伤。
但江临知一改先前的温柔体贴,神色堪称严肃郑重,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盛玖拗不过他,由着他小题大做。
可她心里一阵茫然,对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很是介怀。
江临知曾说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少时她一家受到祭祀冲煞,双亲逝去,只有她剩了一口气,江临知带着她赶赴京城,能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失去记忆也在情理之中。
起初她不怎么信,因为那天江临知牵着她走,手很冷很冷,冷到让人想逃。
可上了大船,江临知仿若变了个人,对她温柔相待,细心体贴,好像真是她未过门的夫君一般。
在船上的一月里,江临知还同她讲了很多家乡的趣事,小时候的玩乐这些忘掉的记忆,在数不清的夜里填满心中的空白。
而这些记忆里,没有方才那个怪人,也没有寒风凛冽中那道孤傲的身影,即便冻得发抖,照样岿然不动,挡住呼啸嘶吼的寒风。
“小玖?我方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她忽地回神,“啊?记住了,以后爱惜自己,再也不受伤了。”
江临知将她揽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她的发。
“那便好,过几日便大婚了,婚前不宜见血。”
大婚
盛玖冷不丁地想起方才的怪人,他望着她时,眼睛里的悲切凄楚令人动容,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他。
“小玖?”
盛玖揉了揉眉心,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跑神。
江临知的手一顿。
他微微俯身,目光含着审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刚才那人是谁?”
盛玖心下一跳,轻笑道:“没什么,就是被他吓到了。”
“若是出现什么幻觉记得告诉我,我提前去家里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