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还和老头寻思,你这回在信里写了什么?能让这俩白眼狼瞎猜我有私生子?”n
知知失笑:“上周日母亲节,所以这信我专给你写的,一字儿没提爸爸,打算等下个月父亲节,再专门给爸爸写一封。”n
怪不得。n
“妈,镯子呢?弟媳是不是没拿给你?”n
我急了:“什么镯子?”n
“纯金的镯子,我定做的,上头雕刻着你的生肖。”n
我心思一转,明白了。n
儿子和小薇原本笃定我有黑料,那信就是把柄,定不会给我的。n
那么我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信里的内容。n
于是镯子就被他俩给私吞了。n
我心头拔凉拔凉,同时又热血直冲头顶!n
他奶奶个腿儿的,欺人太甚!n
把知知赶去上班后,我招呼老头子换身衣服。n
顺便把没吃完的海鲜也都封箱。n
老头问:“瞧你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要干嘛去?”n
“干嘛去?拿回属于我的礼物去!”路上,我还是给儿子打了个电话。n
“大金镯子给我藏哪儿了?”n
吴逊讨好道:“在家呢,妈,过两天我给你送上去。”n
“哼,用不着,我自己来拿!”n
“别!妈,你别冲动!”n
我眼睛一眯,嗅出蹊跷。n
“我提前跟你说好,你们不仁在先,等会儿我翻箱倒柜别说我不义!”n
电话在吴逊急吼吼的喊声里挂断。n
老头子哈哈哈大笑:“老婆,当年就是你这般英姿飒爽,把我迷得找不着北了都。”n
当年,那真是好久以前了。n
我17岁认识的老头,他是下乡知青,我俩一见钟情。n
20岁结婚,老头带我离开农村,进城打拼。n
后来我们生了吴逊,想着好多年没回老家了,回去看看吧。n
也就是这一趟返乡旅程,让我们遇见了知知。n
她刚7岁,蓬头垢面一小乞丐,上来就抢吴逊的面包吃。n
我一瞧,多水灵一小姑娘啊,再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知知一家失火,只活下来她一个。n
她被当成克死全家的扫把星,连口百家饭都讨不到。n
于是我跟老头商量一番,把她送到了镇上的小学,给她交学费和住宿生活费。n
这一交,就是十一年,直到她保送上清华,可以申请奖学金助学金了,才停了资助。n
那段日子可真苦啊。n
但苦尽甘来,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n
如今,要是没有这一出绵里藏针的海鲜大戏就更好了。n
车开到儿子婚房小区里。n
期间儿子一直打电话来,我都没接。n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着急什么?n
几分钟后,我和老头抬着海鲜上楼了。n
一梯一户,电梯门一开,我和老头登时傻眼了。n
那印象里布置成简约文艺风格的电梯厅里,此时扑面而来一股子极其浓郁的尿骚和屎臭味。n
鸡鸭鹅满地跑,稻草和羽毛满天飞。n
一只大公鸡引吭高歌,被另一只大鹅追着叨。n
吓得满地小鸡崽子和小鸭崽子滋哇乱叫。n
“老头子,咱们确定没走错?”n
“老婆子,我确定。”n
我俩相视一愣,异口同声:“亲家来了?!”n
我赶忙开锁进屋。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