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笑道:“臣女身体不适,神迹恐怕不能……”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兀传来一道冷漠声音:“苏杳杳骗了所有人,她并不是神女。”
眼眸骤然瞪大,苏杳杳扭头看去,对上了秦盛冷漠的神色。
苏杳杳忽觉心慌。
但她还是扬起苍白的脸,朝秦盛露出一个虚弱笑容:“阿盛哥哥,你说什么呢?”
他们不是说好,装作被苏父苏母骗了,所以才假冒神女,不得已欺君么?她心性单纯,被苏父苏母弄出来的假象欺骗,对自己是神女信以为真,是一朵出尘不染的白莲花,而秦盛为了不让她被爹娘责骂,不得已帮忙遮掩。
明明该是这样才对!
为什么秦盛一口揭穿了她是假冒的,还把所有错误怪在她身上?
秦盛冷冷看了她一眼,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寒凉。
苏杳杳心里一跳。
下一刻,就听男人问道:“从小到大,你都在故意装病害知鸢是吗?”
“怎、怎么会?阿盛哥哥你在说什么?”苏杳杳脑子一蒙,下意识反问。
秦盛看了皇帝一眼,拱手道:“皇上,这件事恐怕要花费很久,祭天大典暂且取消,请皇上移驾佛堂。”
说完,没等皇帝答应,径自带着苏家人转身进了静山寺。
皇帝沉默片刻,好脾气地挥了挥手。
宫人立刻驱车,载着皇帝进了寺庙,停在佛堂前的空地,百官仅有几个老臣能一起跟进来,其余人留在寺庙门口。
皇帝没有下车,还让人搭了个棚子,让老臣和三公主、苏知鸢一起坐下休息。
秦盛深深凝视了苏知鸢一眼,才将视线转到一脸惊慌的苏杳杳身上。
他叫人押了几个下人上来。
有王府的低等下人,但更多的是苏杳杳的身边人,她的嬷嬷和贴身丫鬟,个个狼狈流血,像是刚受过刑。
被押上来后,几人立刻磕头请罪:“王爷饶命,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确实曾亲眼看见苏杳杳小姐在雪地里冻了一天,还用此事让王妃挨罚。”
“小人也没撒谎,三年前,苏杳杳小姐因嫉妒王妃嫁给王爷,就故意吃了有毒食物导致心绞痛,还买通静山寺主持算计王妃出家祈福。”
“一月前难民施粥,苏杳杳小姐故意刺死了那难民,为的就是让王妃顶罪,彻底失去摄政王妃的身份。”
“还有还有,苏杳杳小姐每次生病都是故意吹冷风或是吃轻微毒药,就为了陷害王妃克她,让王妃彻底被所有人厌弃!”
一片寂静中,下人说的话,清楚传得很远。
半晌,苏父苏母率先反应过来。
他们不敢置信望向苏杳杳,苏母抓问道:“杳杳,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快说,这不是真的!”
苏杳杳眼中闪过慌乱,下一秒又哭起来:“娘,这当然不是真的,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被人收买了……”
话没说完,就被嬷嬷打断:“小姐房间里还有很多毒药药材,贴身的箱底还有跟静山寺主持的通信,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苏杳杳脸色陡然一青。
她恶狠狠瞪了嬷嬷一眼,随即换上无辜可怜,去揪秦盛的袖子:“阿盛哥哥,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你们不是说过,我最纯洁纯善,做不出害人的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苏杳杳哭腔可怜,秦盛的脸色却始终阴沉。
他瞥了一旁始终面色平静的苏知鸢,甩开了苏杳杳的手:“如果不是你陷害知鸢,我想不出知鸢为什么会离开我们。”
被冤枉,被陷害,被所有人误解,所以苏知鸢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也因为他们没看出苏杳杳的真面目,还在一直维护苏杳杳,所以知鸢哪怕知道他们后悔了,知道他们有多离不开她,也不敢回来。
而现在,秦盛要让苏知鸢知道,她受到的委屈,他们都明白了,也愧疚了。
她可以放心地回来了,苏杳杳他会处理掉。秦盛的冷漠让苏杳杳心凉,而“苏知鸢”三个字更让她彻底疯狂。
又是苏知鸢,这些天,苏知鸢仿佛魔咒,夺走了苏杳杳在秦盛这里得到的所有关注!
苏知鸢一个死人,到底凭什么?
心里在嘶吼,苏杳杳再也克制不住,崩溃质问。
“凭什么你为了苏知鸢就不相信我,苏知鸢她都已经死了,她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为什么你要相信一个死人的清白?为什么!”
“阿盛哥哥,我才是你最宝贝的人啊,之前我被三公主差点打死,为什么你会因为苏知鸢那个死人而轻轻放过三公主?苏知鸢一个死人,她凭什么跟我比?”
苏杳杳越说越气愤,一时口不择言诅咒:“她早就该死……”
“够了!”秦盛猛然打断,大手扣住了苏杳杳的脖颈,眼神冰凉,“你还敢诅咒知鸢?”
苏杳杳的愤怒,全部卡在喉咙里。
脖子上令人窒息的力度,苏父苏母震惊不已的目光,还有大庭广众下所有人的视线。
让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泪水一瞬间流了下来,苏杳杳恢复可怜神色,哭道:“不是的,阿盛哥哥,我只是太伤心才会诅咒姐姐……”
以往百试百灵的借口,再也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