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交流过后，苏知鸢的生活又平静下来。

    秦盛受伤太重，昏迷了两天才醒。

    而他醒来后的第二天，就是祭天大典。

    皇帝，百官，还有许多京城百姓，又一次浩浩荡荡来到静山寺。

    他们来观瞻神女的风采。

    也就在这时，苏杳杳哭着扑到了秦盛的面前，喊出熟悉的那句：“阿盛哥哥，救我。”

    苏杳杳一向在秦盛面前都是隐忍善良的。

    之前神女的事，也都是苏父苏母心疼她强行加在她头上的，她还一直推拒，见推拒不了，还总是愧疚关心苏知鸢受的委屈。

    只不过苏知鸢心里有怨气，非但不领情，还恨上了苏杳杳，总是害她。

    想到这里，秦盛升起几分怜惜，安抚道：“别怕，就算今天祭天不成功，本王也会护住你，就是岳父岳母可能要受些委屈。”

    总要有人给皇帝交代。

    秦盛说着，做好了说服苏杳杳忍痛委屈苏父苏母的准备。

    谁知苏杳杳脱口就道：“那太好了，爹娘肯定愿意！”

    对上秦盛疑惑的视线，苏杳杳立刻又补充：“我知道这是阿盛哥哥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都是为了我，我就算心疼爹娘的委屈，也不会怪你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把秦盛要用来安慰她的话都说了，显得太懂事了。

    以苏杳杳对善良的坚持，真的会这么懂事？

    但他还是按下疑惑，安慰了几句，才哄走苏杳杳，起身更衣。

    一炷香后，下人来报：“王爷，皇上的仪仗到山脚了。”

    秦盛打理好衣袍，毫无病弱地起身：“去通知杳杳，叫王府侍卫遣一队人护着她。”

    下人眸光一闪，应命而去。

    秦盛出了小棚，望向面前的庵堂废墟，目光伤痛。

    苏知鸢这几天都没来看他，半句问候都没有。

    为什么她能一下子变得这么绝情，从深爱他，变得冷漠无比？如果是因为苏杳杳的事，她为什么不说呢？

    只要她说，他可以彻底不见苏杳杳，可以不让她再付出任何事，她如果厌恶苏杳杳，他就把她们俩隔开，一辈子不见面。

    可苏知鸢却决绝离开了他。

    不知不觉，秦盛走到废墟中央。

    却听到被安排每日扫雪的下人悄声议论：“苏杳杳小姐真是神女吗？怎么总是展示不出神通？”

    “我也疑惑，苏大人总夸苏杳杳小姐纯良纯善，可我都见到好几次她故意在雪地里挨冻，挨到高烧让咱们王妃割血祈福……”

    “嘘，这话就别说了，那苏杳杳小姐可受宠着呢，万一被王爷听见怪我们污蔑她怎么办？”

    他们顿时紧张四望，却蓦地对上秦盛的目光。

    几人顿时一个哆嗦，跪倒在地：“王爷，小的们该死！”

    秦盛看着他们，眼神深沉，面无表情。

    要是以往，这种说苏杳杳坏话的，他听都不会听完，就会让人把他们全部拖下去杖毙。

    可现在，或许是苏知鸢让他太耗费心神，也或许是这些天反复盘桓在他心里的过往一幕幕，让他产生了怀疑——

    他一直认为，苏知鸢割血、让出“神女”名号、出家祈福等等，都是为了补偿她欺辱苏杳杳的债。

    所以就算有时觉得苏知鸢太难受，他也只想着磨她的性子，故意装作看不见。

    可如果，那些都是假的呢？

    有没有可能，苏知鸢从来没有欺负苏杳杳，一切都是苏杳杳自导自演？

    这个念头一起，他竟感到了几分眩晕。

    皇帝的仪仗到了静山寺门口，秦盛没有来迎接。

    苏父苏母和苏杳杳仗着秦盛有恃无恐，站在人群最前端，神色都十分镇定。

    皇帝坐在龙辇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环顾一圈，只瞥见苏家人，便笑眯眯问道：“神女殿下，今日祭天吉时，你一定能施展出神迹，拿出驻颜药膏，指出新的金矿铁矿位置吧？”

    明明皇帝一直是笑着，好脾气的样子，此刻却莫名叫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苏杳杳眼珠一转，柔弱上前：“皇上请恕罪，臣女前些天被三公主用了私刑……”

    秦盛还没来，她没有说出自己不会神迹的事，而是先告三公主的状。

    三公主拉着苏知鸢站在另一边，闻言冷笑一声，半点不怕。

    皇帝也没有惊讶的样子，摆摆手：“朕的皇妹教训谁都行，这等小事就不必说了，神女还是先展示神迹罢。”

    苏杳杳一愣，见皇帝没有向三公主发难的意思，脸色一瞬难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