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啊,你还记不记得老慕资助你的第一年?你写信说想学钢琴,老慕连夜开车去省城给你买。”
母亲终于抬头,眼神平静而冷峻。
“那架钢琴花了他半年工资,现在想想,还不如买条狗。”
苏雯瘫坐在地上,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
沈逸安正趁人不注意,贴着墙根往门口挪动。
苏雯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沈逸安,你竟然想逃跑!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啊,警察要来了,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啊!”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
“天哪!沈总监居然也找小三!”
先前可怜过她的女人们,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掌捂住嘴。
宾客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手里的手机“咚”地掉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蛛网状。
他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看口型是在重复“怎么回事”这几个字。
此时此刻,我和母亲也惊呆了。
苏雯顾不上周围人的诧异,她扑过去抓住沈逸安的裤腿,沈逸安拼命甩腿想挣脱。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不熟!就是普通同事!”
沈逸安慌乱地拍打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苏雯碰触过的痕迹。
“你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苏雯气急败坏,拿出沈逸安和她出轨的证据摆在众人眼前。
她掏出一部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连串露骨的聊天记录投射到灵堂的电子挽联屏上。
“宝贝,今晚老地方?”
“那黄脸婆今天忙工作,发现不了。”
每条消息都标注着精确到秒的发送时间。
沈逸安的喉结剧烈滚动,领带勒紧了他的脖子。他徒劳地伸手去挡投影,西装袖口蹭到香炉,顿时燎出一片焦黑。
“假的!都是p的!”
他声音变了调,公文包“砰”地砸在地上,散落出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
“巧了,沈总监上月报销的酒店发票,和聊天记录对得上呢。”秦伯站出来说。
苏雯趁机又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沈逸安赤裸的后背在酒店灯光下泛着光,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畜生!老慕提拔你的时候怎么说的?真是看走眼了!”
有人抄起保温杯泼过去,滚烫的茶叶挂在沈逸安的额头上。
他徒劳地用公文包挡着脸,狼狈不堪。
每次想辩解,就被新一轮砸来的供果打断。
“要听听这个吗?”
苏雯见他这幅样子,嘴角终于扬起笑意。
扬声器里传出沈逸安的声音。
“等老头子两腿一蹬,财产都是我们的!”
这段录音让沈逸安彻底瘫软下去。
“不是的,都是假的,都是你污蔑我!”
我看向沈逸安,眼里已经没有恨意,只有浓重的失望。
我记得沈逸安刚进公司那年,只是个三流大学的毕业生。父亲破格提拔他时,董事会所有人都反对。
父亲却说:“这小子眼神活,是块做业务的料。”
后来沈逸安租的房子漏水,父亲直接让他搬进了我们家闲置的学区房。
搬家那天,母亲亲自去打扫,连窗帘都换成了他喜欢的藏青色。
母亲记得沈逸安胃不好,每周都炖一锅山药排骨,装在保温盒里让我送去公司。
而我呢,我更是对他仁至义尽。
那些深夜等他加班的灯光,为他准备的胃药,甚至偷偷修改过的企划书
所有付出都像投入无底洞的水滴,连回响都听不见。
母亲抬起眼,目光冷峻地扫过沈逸安。
“你还记得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吗?老慕特意开了瓶珍藏十年的茅台。”
“那天你说,慕叔对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