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日日承受着经脉寸断之痛。
宋清凝虽不知此事,却跪在老爷子面前说要嫁给我。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我觉得所有苦痛都是值得的。
婚后宋清凝得知魂灯与我心魂相连紧张不已,生怕灯火微弱伤及我身。
可这一切,都在林殊臣出现后发生改变。
当时他满身血污,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说当日战场救了宋清凝的人分明是他。
得知“真相”的宋清凝勃然大怒。
“枉我将你当做神仙敬重,原来不过是个心机深沉的奸人!”
“你不是说自己与魂灯同命吗?今日我便试试是真是假!”
那一夜,她剪断了灯芯。
我五脏俱裂,卧床三月有余,才勉强吊住一口气。听闻我的冷笑,宋清凝恼羞成怒。
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
“谈子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殊臣配不上这份福泽吗?”
我已无力开口,但在她眼中,我这般沉默更是对她的蔑视。
她唤来府中的药师,目光阴鸷:
“既然你自诩是仙,那你的血总该有些仙力。”
“老药师,把他的血放干,给殊臣炼制长生丹!”
魂灯被毁后我尚未消散,全凭这一身蕴含仙气的血液支撑。
一旦血液流尽,我也将魂飞魄散。
宋清凝立在丹炉旁,眉头紧锁。
她看着我的脸色越发苍白,却始终等不到我开口求饶。
终于,她忍无可忍掀翻了丹炉。
“谈子墨,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究竟想干什么?”
或许是回光返照,我竟生出一丝力气。
我抬眼望向她眼中的怒火,笑着问她:
“宋清凝,你可知我这一生最大的过错是什么?”
她神色一滞,目光却依旧紧锁着我。
八年前,她在老将军的院外跪了七日七夜。
膝下的青石板被她的血染得斑驳。
石板上的血迹尚在,可曾经的深情却已荡然无存。
想到这里,我扯动嘴角,轻声道:
“我最大的过错,是信了你真的爱我。”
话音方落,一口血腥涌上喉头。
宋清凝瞳孔剧烈收缩,面色骤变。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接住我喷涌而出的鲜血,却被染红了整个手掌。
“你、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放了些许血,何必如此做戏!快快起来!”
她语气强硬,却透漏出一丝慌乱。
老将军拄着龙头拐杖踉跄而来。
一炷香前,他还在祠堂祭拜,世代供奉的将军令牌却突然震动,轰然碎裂成灰。
他深知必定是我出了事。
匆匆赶来,果然见我倒在宋清凝怀中,气若游丝。
老将军双膝一软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完了,宋家要完了……”
他悲痛欲绝地望向宋清凝:
“孽女啊!子墨以魂灯护我宋家百年无恙,你却因为一个戏子害他身死道消,简直天理难容。”
事到如今,宋清凝仍是不信这套说辞。
她怒火中烧,松开扶着我的手。
“够了!爷爷,他诡计多端,您不要被他蒙骗了!”
“什么完了,什么天理!我宋清凝倒要看看,天能降下什么劫罚!”
话音未落,天际骤然雷声大作,狂风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