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忍无可忍地扣住顾瑶的下巴，掏出鱼片。

    转向我时，眼底翻涌着滔天巨浪：

    “你就这么看着她糟蹋自己？”

    我没什么反应，平静道：

    “不是你说韩先生当父亲更尽责吗？我总是小题大做。”

    林悠顿时噎住。

    傍晚，韩云舟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母女俩箭一般冲上去。

    半晌，林悠扶着韩云舟出来，他手臂上一片淤青。

    “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悠眼里满是心疼。

    韩云舟惨白着脸：

    “骏恒，你能不能改一改那个踩马桶圈上厕所的习惯？就算我能忍受，可小悠和阿瑶会得脏病的呀。”

    顾瑶立即帮腔，“大山里的人就是恶心！”

    我刚想解释，说我没有那样做。

    但话还没出口，我就愣住了。

    目光落在卫生间门口——

    我妈临走前为我一针一线织的围巾，此刻竟被套在马桶圈上，

    缠了个死结，沾满了水渍、污垢！

    我妈说：“以后冷了就围着它，就像妈妈陪在你身边。”

    视线控制不住地模糊。

    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掐住，喘不过气来。

    4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双手早已因强拆卸马桶圈而鲜血淋漓。

    “你干什么！”林悠慌张地拉我。

    韩云舟假惺惺地道歉：

    “对不起，我下次不纠正你的恶习了……”

    “但我真的只是为小悠和阿瑶着想……”

    他无辜地咬着唇，仿佛真的在懊悔。

    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让我失控，让我狼狈，让所有人看见。

    我是个疯子，是个不懂规矩的乡下人。

    而他，知书达理、风度翩翩。

    他暗中掐住我流血的手指，又在我甩手时故意摔倒。

    “啊！”

    他惨叫出声，捂着头缩在地上，竟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林悠一下子就急了，掐腰指着我骂：

    “你脑子有病吧？自己犯了错还要出手打人？赶紧给云舟道歉！”

    顾瑶也急了：“又蠢又坏，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从小免疫系统薄弱的小女孩。

    一点点尘螨、细菌，都可能让她高烧昏迷。

    林悠没有耐心，总借口说忙，并不怎么管顾瑶。

    为了让她能健康长大，她的每一件衣服，我都亲自挑选、反复清洗。

    每一餐，我连餐具都要用滚水烫过三遍。

    九年倾心照料。

    都比不过外人，三言两语的挑拨。

    “顾瑶，有些事，或许你长大才能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也没关系……毕竟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我转头看向林悠，“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