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陆临渊才惊觉,原来从那时起,谢清欢就已经开始对他沉默。
她不再与他争辩,不再对他笑,甚至不再喊他的名字。
而他竟然愚蠢到以为那只是她在耍小性子。
“妈”他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她真的不要我了”
雨水打湿了墓碑上陆夫人的照片,那双慈爱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责备他。
陆临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紧握着他的手说的话:“清欢现在肯定有了自己的生活”
是啊,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梦想,新的爱人。
而他陆临渊,不过是她生命里最不堪回首的一个错误。
雨越下越大,就像那个毁掉谢清欢作品的午后。
陆临渊蜷缩在墓碑旁,终于明白有些错误,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就像被雨水打湿的设计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
陆临渊踉跄着走出墓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西装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机械地拉开车门,却在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人时瞬间僵住。
云岫昭端正坐在那里,精心打扮的妆容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格外刺目。
她手里捏着两本结婚证,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滚下来。”
陆临渊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一把揪住云岫昭的头发,粗暴地将她拖出车外。
周围扫墓的人纷纷侧目,有人已经认出了这位陆氏集团的太子爷。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陆临渊的声音压抑着暴怒,“你还有脸来我妈墓前?”
云岫昭疼得眼泪直流,却还是挣扎着辩解:“你妈妈的事不能怪我!是陈野骁那个疯子——”
“陈野骁?”
陆临渊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你们俩那些龌龊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云岫昭被他甩在地上,昂贵的裙子沾满泥水。
她剧烈咳嗽着,却还不忘举起那本结婚证,像是举着什么战利品。
陆临渊夺过结婚证,在看清上面并排的名字时,突然低笑出声。
下一秒,刺耳的撕裂声响起——结婚证在他手中化为碎片。
“陆临渊你疯了?!”
云岫昭尖叫着扑上来,“这可是合法——”
“我只和谢清欢领过结婚证。”
陆临渊一字一顿地说,眼神冷得骇人。
雨水打湿了地上的碎片,墨迹晕染开来。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见那天谢清欢拿着结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的样子。
即使上面写着云岫昭的名字,在他心里,那始终是他和谢清欢的结婚证。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云岫昭歇斯底里地喊道,“摆脱谢清欢,和我在一起!我为了你连陈野骁都彻底断了,你为什么——”
“闭嘴。”
陆临渊打断她,声音轻得可怕,“从今天起,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转身走向车子,身后传来云岫昭崩溃的哭喊:“陆临渊!你会后悔的!谢清欢早就不要你了!”
雨水模糊了视线,陆临渊坐在驾驶座上,久久没有发动车子。
后视镜里,云岫昭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他摸出钱包里那张泛黄的合照——那是他和谢清欢唯一的合影,边角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
“是啊”
他轻声自语,“她早就不要我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陆临渊下车走到墓园角落接起电话。
“陆总,按您的要求查的资料已经发过去了。”
助理的声音有些迟疑,“您最好先看看。”
文件传输的进度条缓慢推进,陆临渊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竟有些不敢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