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迹龙飞凤舞,就如前世他在结婚协议上签字时那样潇洒。
谢清欢恍惚想起,那天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签完字就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谢清欢疼得指尖发抖。
她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透明的导管缓缓流出,像是要把生命也一并带走。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开始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血压降到50了!”护士惊慌地喊道。
陆临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低头整理着袖口,语气淡漠。
“抽够800,少一毫升都不行。”
角落里,一个小护士红着眼睛小声嘀咕:“怎么会有这样的丈夫”
谢清欢想笑,却发现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丈夫?
她曾经以为,只要足够爱他,总有一天能融化他的心。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是冰做的,再多的温暖也捂不热。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的发丝里。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谢清欢最后看到的,是陆临渊头也不回走向病房的背影。
她终于懂了,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笑话。
而她,就是那个最可笑的傻瓜。
9
再次醒来时,就连谢清欢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着。
谢清欢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睁开眼时,护士正在为她更换着输液瓶。
“你终于醒了!”
护士在看见她醒来后总算松了口气。
“我们可是整整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总算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闻言谢清欢这才确信自己还活着。
一时间,她又庆幸又难过,又想笑又想哭,心里五味杂陈的,用了半天才冷静下来。
恢复理智后,她请了护工,每天按时吃药、复查。
没人来打扰,伤口和心情都在慢慢愈合。
可即使这样医生在查房时仍总忍不住的向她问道。
“你这次伤的这么重,你丈夫怎么一直不来看你?”
“那天送你来医院的人,真是你丈夫吗?”
“我没有丈夫,我也没有结婚。”
面对医生和护士的询问,谢清欢每次都这样回答。
住院期间,云岫昭依然在每天乐此不疲的给她发来各种消息。
而那些消息无不是在,炫耀陆临渊是如何对她体贴入微。
谢清欢看完后直接全部保存下来,可内心却毫无波动。
出院那天,她刚收拾好东西就接到电话。
“谢小姐,您的签证审批下来了,您什么时候有空来取?”
“太好了!”
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好消息后,她嘴角扬起久违的笑容,“我今天下午就去取。”
挂断电话,她最后看了眼病房。
这里记录着她最狼狈的时刻,也见证了她的重生。
可就在这时陆临渊推门而入。
“去做什么?”
他单手插兜站在病床前,目光审视地落在她身上。
谢清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冷说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陆临渊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本结婚证摔在床头,“需要我提醒你,在法律上你还是陆太太吗?”
病床上的女人轻轻拿起那本红册子,指尖摩挲过烫金的字体。
“你确定要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她忽然抬眸,黑沉沉的眼里映出陆临渊骤然变色的脸。
可就在气氛越来越冷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却在这时突兀地响了起来。
陆临渊看了眼来电显示,语气不自觉地放柔:“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