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沉默着没有开口。
许乘月在我漫长的沉默中,越发怒火中烧:“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转身对着楼下的萧存风喊道:“带我回去,既然某人不屑我陪他一起吃苦,那我就回归我原本该有的生活,去你的临湖别墅。”
我神色漠然,声音平静:“我帮你把箱子送下去。”许乘月似乎更气了,她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将脚步重重的落在台阶上。
我木然的拎着行李箱,跟着她一步步走下楼。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两年前,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正满脸笑容地拎着行李箱,身后跟着好奇又雀跃的许乘月。
他拾级而上,愧疚又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们先租便宜一些的房子,等攒够了首付,一定买一个带电梯的小区,不让你再多走一步。”
那时候的我,在许乘月的眼中,应该傻透了吧。
我无声的笑了一声,和两年前的那个身影交错而过,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最终,还是走向了殊途啊。
我将行李箱放在萧存风的车旁,轻声道:“交给你了。”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轻蔑的神色,似乎是嫌弃这个粘着老旧楼梯灰尘的廉价行李箱不配放进他的车里。
又或是在嫌弃我这个和他在不同世界的贫穷又卑微的普通人。
但是,都没关系了。
这大概是我和他们最后一次交集了。
我侧头对许乘月轻轻笑了一下:“再见。”
不是赌气,是再也不见。
“等等。”
萧存风突然叫住了我:“要断就断个干净,你给月月花的那些钱,我替她还了。”
“从此,你们两不相欠。”
他满脸不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飘飘一扔,好巧不巧落在一口痰上。
这种破旧的小区,卫生状况总是差强人意了一些。
我缓缓蹲下身,默默在心里咀嚼着那句两不相欠……两不相欠。
那一刻,我突然清晰的意识到,那股一直堵在胸口,难以言说的情绪竟是不甘。
倘若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捉弄和游戏,我可以毫不迟疑的去恨。
可偏偏,许乘月的谎言里有真情。
那真情困住了我,让我永远失去了母亲。
我轻轻揭开那张沾满污秽的卡,用纸巾擦了擦,装进了口袋。
萧存风见状,立刻扬声喊道:“月月你看,他果然还是在意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
“即使是我扔下去的,落在那么脏的地方,他还是要捡,一点男人的自尊和骨气都没有。”
我却无动于衷,转身,大步离去。
他们不知道,这张卡里的钱,很干净。
是那时真挚的陈叙言和他的母亲,诚心诚意想要帮助许乘月还清债务的真心。
我的身影在拐弯处消失,许乘月重重推了萧存风一下:“不许你那么说他!”
我回到老家,第一时间将贷款还清。
而后将剩下的钱捐给了希望小学,并申请了偏远山区的支教。
那笔怀揣着我们母子真挚感情的钱,应该要用在真正需要它的地方。
我也要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申请通过后,我立刻收拾好行李,却在大门口撞上远道而来的许乘月。
“叙言,你要去哪里?”
我吓了一跳,却忽然想起行李箱送给隔壁住宿的小孩,我现在手上拎着的是两个塑料袋。
“我去丢垃圾。”
我勾起一抹干巴巴的笑容,不想和她多说。
“好,那你快点回来。”许乘月信了,郑重道:“我有话跟你说。”
我轻轻点头,神色如常的从她身边走过,而后上了一早就停在街口的出租。
“离山机场,麻烦快些。”
等终于到了登机口,我长舒一口气。
刚准备关机,许乘月的消息疯狂弹出,紧接着她的电话打了进来。
手机有些卡,不小心点到一条语音,就连续播放了起来。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家里的家具都盖上了防尘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