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婚后再调教一下就是。n
晏清川从枕下摸出一支木簪,嘴角却微微上扬。想着,白小玉见到他带礼物回来,不知要有多高兴。n
毕竟公子送过的姑娘不多。n
「白小玉!」n
他对着门外唤道,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n
进来的却是来福。n
「把小玉叫过来,本少爷给她带了礼物。」n
来福支支吾吾了一阵,然后哭丧着脸:「少爷您忘了,您把小玉姑娘卖给了沈家,她已经走了啊!」n
草市九坊十八街,晏清川没来过这些下九流的地方,但今天他愿意纾尊降贵。n
马车开不进巷子,锦缎靴子刚沾地就缩了回去。n
地面湿漉漉的,水光油渍,配不上他的锦靴白袍。n
「少爷,里头就是沈家医馆。」n
晏清川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眉头紧紧皱起:「乌烟瘴气。」n
他不敢相信,自己身娇肉贵,吃的药竟是出自这腌臜医馆。n
来福生怕他以后不肯吃药,耐心解释:「少爷的药刁钻稀少,只有沈大夫能采到最好的。」n
晏清川摸出两个铜板扔给来福:「你进去,叫白小玉出来。」n
来福正要走,又被他叫住,交代:n
「先别告诉她我亲自来接她,省得她高兴得大呼小叫,失了体统。」n
来福忐忑地看了看自家少爷,欲言又止,磨蹭了半刻,还是进了医馆。不一会儿又灰溜溜地出来,手里的两枚铜钱原封不动。n
「少爷……」n
眼神飘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n
折扇合上,晏清川踏下车辕,决定亲自接人。n
沈行舟正在碾药。n
「晏少爷是来买药的?」n
晏清川抬着下巴,并不用正眼瞧人:「叫白小玉出来,跟我回家。」n
「她在你这里叨扰几日了?你列了单子给我,米饭房租,晏家一分不少给你。」n
「本少爷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怎的不照照镜子,白小玉会看上你么?」n
「她不过是跟我置气……」n
下一刻,冷嘲热讽被打断。n
我撑着油纸伞回来,在门口就大呼小叫:「夫君——今天刀鱼特别新鲜,你想做鱼汤,还是烩鱼?」n
在巷口我就瞧见晏家那辆镶金边的马车了,故意大声放话。n
沈行舟闻声从医馆小跑着出来,眼角笑出细纹:n
「娘子回来了。」n
接过我的伞,手指自然地拂去我鬓上的雨珠。n
晏清川他直勾勾盯着我头上的妇人簪,声音都变了调:「你……嫁人了?!」n
「嫁给了他?!」n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准了吗?!」n
我弯腰捡起他掉落的扇子,「公子不是白纸黑字卖了我吗?我就是沈大夫的人了,牙行和府衙都有登记的。」n
「怎的就不能嫁他了?」n
晏清川伸手就要拽我胳膊,沈行舟却先一步揽紧我的腰,亲密却不冒犯。n
「晏公子,这是内子。」n
晏清川气坏了,也后悔了,但他依旧骄傲:n
「白小玉,现在跟我走,我可以去衙署消了你的婚约,我就当你没嫁过人,我还娶你做少夫人。」n
来福急得跳脚,也来游说:「少夫人,你就跟少爷走吧。」n
若是放在以前,听他肯认我一句少夫人,说不定我能高兴得整宿睡不着觉。n
我会觉得,他把我当自己人了。n
可是,「少夫人」又怎么样,不过是换个称呼而已。n
对他来说,什么都没变的。n
我没吭声,只是往沈行舟怀里靠了靠。n
晏清川脸色阴沉,冷笑一声:「沈行舟,不过是就地要价罢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