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以为他会继续不吃不喝,只坐在世子妃的坟前默默悼念。
但他却开始认真吃饭,遵听大夫之言好好吃药,养伤。
“腿伤只需半月可好,但身上的毒和心上淤积的事……”
贺云沉没让府医将后续的话说出来。
他的身子状况,自己清楚。
他命阿布托人去打造一副玄铁铠甲,并交代年前必须要见到成品。
“主子等腿伤好了,要去军营历练吗?还是准备接受苏家军?”阿布不懂。
贺云沉也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沉声道:“我自有安排。”
随后,他再次给苏妤重新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纵使没了骨灰,但他还是安排了棺柩,将当初那个红檀木盒放至在内。
又差人去桃林小筑采摘了几株桃枝,用苏妤的旧衣裳包裹盖住。
玄丰帝得知情况,差人再次问贺云沉——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苏妤当真没动一点情?”
从前皇帝问他这句话,他都是不假思索摇头。
可这次,贺云沉却说——
“圣上想要的已经得到,臣以世子之位求换苏家老小平安,洗清苏家二老罪名。”
玄丰帝的问话,他心中已有答案。
纵使不说,这些日子的种种已能向所有人表明他的心境。
可贺云沉现在想要的,便是最后为苏妤再做点什么。
写了和离书又如何?
她进了贺家门,便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也是他的人。
更何况,她也真真切切做了自己的女人。
纵使中间的种种纠葛都是皇帝在暗中顺水推舟,或者操纵着局势。
帝王心,谁人懂?
圣上要的是兵权回归皇室,少了一个苏家贺家,根本不被他放在眼底。
可贺云沉呢?
他失去的,不仅是桃林小筑的惊鸿一瞥,还是揉进骨骼的那抹心头血。
是来不及好好说一句话,来不及好好看一眼……
来不及说对不起,来不及说再见。
葬礼过后,贺云沉做了一件事——
让云锦别院的那位,给苏妤陪葬。
黄泉路上,孟晚笙总归要给苏妤磕个头,道个歉。
“苏妤是怎样的死法,你也该用同样的方式。”
孟晚笙自从被囚禁在云锦别院,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生路。
可此刻,听到贺云沉用恶魔般的口吻对自己说这种话。
她从求饶无果,到骂骂咧咧诅咒。
“贺云沉,活该你这辈子孤独终老!”
“我孟晚笙对你这般挖心掏肺,你竟然如此待我!”
“你要我给苏妤那个贱人陪葬?你根本就没爱过她,现在装什么深情!”
“她都已经死了,被你挫骨扬灰撒进了河里!你以为你现在做这些事,她就会感动,会原谅你吗?”
“贺云沉,你想都别想,不可能!苏妤这辈子恨你,下辈子也会恨你!”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不得所爱!永远痛失所爱——!!”
贺云沉让人用白布堵住了孟晚笙的嘴,再在她的脚踝上戴了厚重的铁环,风风光光的让她沉了河。
而后,又一把火烧了她的尸体,迎着飘扬的护城河撒了骨灰。
围观的百姓,都说世子疯了。
让侧妃为世子妃殉葬,天下奇观。
贺云沉听了,坦然一笑。
他的确疯了。
但这种疯,他乐在其中。
至于孟晚笙所言,他也已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