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宜这出逃的架势,谁也没告诉,怕是死在外头都不肯再回来了。
看自己孙子这不知悔改的死样,贺老爷子这回真生气了,差点蹦起来给他一肘子。
“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心肠像谁,又臭又硬!哪有这么诅咒自己媳妇的!”
贺时砚想强调沈晚宜已经和自己离婚了,但到底没说出口。
“她总会回来的。”
一句落下,不知道在安慰谁。
……
元旦过后,不过月余就是农历新年,是又一轮的购物高峰。
满服装公司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贺时砚这个老板也没离开过各种批示的文件。
就在这时候,李秘书满头大汗地进了办公室。
贺时砚不耐烦地递了个眼神给他,意思是怎么了。
李秘书擦了擦额角的汗,强颜欢笑:“姜小姐打电话过来,哭得可伤心了,说话剧没演好,观众给她喝倒彩,赶她下台。”
平心而论,姜明姗的确不适合演话剧,做主演就更别说了,扛不起剧。
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甜甜蜜蜜的,演不出隐忍感,没什么戏剧张力。
贺时砚笔尖稍顿,写字却没停,但一撩眼皮,问道:“重点?”
“姜小姐想要您去……接她。”
公司忙,沈晚宜这个正牌妻子又刚走。
他摸不清老板对沈晚宜的态度,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姜明姗这麻烦人的琐事。
这么节骨眼和老板说这话,真是要了他老命了,真就手多接那个电话。
听了这话,贺时砚头又开始疼得厉害,却还是阖上钢笔起了身。
“啧,走吧。”
车上,贺时砚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他感冒仍没好,痊愈的战线异常漫长。
期间,他到贺家吃了几餐晚饭,和爷爷见了几面。
老人家听着他的鼻音和咳嗽,就开始长吁短叹地落井下石。
“感冒还没好呢?呵,体己人不在身边,当然好得慢。”
贺时砚额角跳得更厉害,烦躁感更甚。
剧院外。
姜明姗郁闷地坐在石阶上,她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满脸的眼泪,哭得鼻头通红。
刚刚她简直是被观众轰下台的。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贺时砚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他觉得疲惫,还是抬脚走了过去,说:“明姗。”
姜明姗抬起头看他,泪眼蒙眬,整个人可怜得不行。
“时砚——”
她站起来,好不委屈:“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有多过分!”
姜明姗开始大吐苦水。
贺时砚听得神经生疼,可能是生病了,这些听得耳朵起茧了的话让他格外烦躁。
他其实向来烦‘蠢人’,演不好就练、没有情感就去体会,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怎么总要说的这么复杂。
贺时砚“嗯”了一声,鼻音浓重。
那厢姜明姗还在继续说:“沈晚宜好像是真走了!她主演的剧目全都换了人,也没后续的任务安排给她,她走了也好!”
说着,她脸有些红地看了贺时砚一眼,“这样就没人能妨碍我俩的事情了。”
贺时砚说:“人都走了,就没必要再说这种话。”
姜明姗有些羞恼了,嗔道:“你不是一直讨厌沈晚宜嘛?今天怎么向着她说话啊!”
讨厌吗?贺时砚没回,也说不清。
她走了自己后悔?其实也说不上。
只是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给沈晚宜走的机会。
见他没说话,姜明姗想靠过来抱他,被他挡了一下。
“别靠太近,我感冒没好。”
“啊!”她依言让开了些,“你感冒了啊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