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说话的,谁不知道明姗和贺老板从小玩到大,我看沈晚宜才是插足的那一个!”
这头一开,一群人顿时吵得不可开交,闹哄哄一片。
沈晚宜一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外头突然有人进来,问候了句:“晚宜,你在这儿呢。”
一群人的目光全都朝她聚过来,场面霎时安静。
沈晚宜也觉尴尬,装作平静地抬了抬嘴角:“我刚来。”
还是姜明姗率先打破沉默:“在话剧团里,大家就别讨论别人的家事啦。”
说着,她朝沈晚宜走过来,笑意盈盈地将相机拿给她看。
“晚宜,你看,这是时砚送我的新相机。”姜明姗说着压低了声音,“他说啊,想记录下所有我们的美好时光,等我们老了再一起看呢。”
姜明姗的惺惺作态让沈晚宜觉得可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话刺痛。
怔然间,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和贺时砚一张合照都没有。
就连结婚照,都没有拍过。
思绪惊起,又沉然落下,沈晚宜笑起来:“这样啊,那挺好的。”
上辈子,她和贺时砚本也没有什么美好时光。
这辈子,她和他也很快就要到头了。
沈晚宜没急着回家,在排练房加训到九点。
走到门口,才发现舞鞋没拿,沈晚宜又折返回去。
没想到听见了姜明姗的声音。
“哎呀,时砚,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然后是贺时砚沉稳低沉的声音:“有什么关系,让她们说,我不在乎。”
屋里那一盏暖黄的灯晕开了黑暗,也将两人的身影印到墙上。
沈晚宜上前一步,看见贺时砚单膝跪在姜明姗面前,正替她换着鞋,温柔又认真。
灯光暖黄,两人圆满。
这一瞬,好像只有沈晚宜的世界漏失了一拍。
沈晚宜下意识后退一步,年久失修的地板吱嘎一声。
两人朝她看来。
沈晚宜这一刻说不清是尴尬更多还是苦涩更多。
贺时砚愣了一下,立即站起身来。
姜明姗故作惊讶地捂起嘴:“晚宜,你也在啊!”
沈晚宜强行收敛了情绪,点点头:“加训了一下,你们聊。”
没有哭闹,也没有激烈的情绪,但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声音,仍透露出了脆弱。
贺时砚心里怪异的感觉一晃而过。
沈晚宜没等两人反应,转身就走。
贺时砚下意识想跟出去,又被姜明姗给拽住。
“时砚,太晚了,你送我回家吧。”
贺时砚回过神,点了点头。
……
沈晚宜独自回了家,洗好澡的时候,贺时砚才从外面回来。
沈晚宜自顾自铺着被褥,谁知却听到贺时砚一句破天荒的解释。
“刚刚的事情,你别误会。”
沈晚宜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贺时砚继续说:“我和明姗从小一起长大,这些都是做惯了的。”
沈晚宜没说话。
她想到自己,别说被换鞋了,贺时砚恐怕连她穿什么颜色的鞋都不知道。
他的解释只是让她显得更可怜罢了。
最后,沈晚宜只是平静地一点头:“嗯,你不怕别人说,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贺时砚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开口:“年末了,之前的战友回乡,说要聚一下,就在这周六,说想见见你。”
沈晚宜这才诧异了。
前世,两人结婚十年,贺时砚也从没带沈晚宜去见过他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