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巧去烧香,看见了她,柳如茵一脸得意:“沈小姐,哦,不,谢夫人,怎么不见武安侯陪你来?是不是背着人,连恩爱也不必装了?”语气十足地幸灾乐祸。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自己跟永宁侯不恩爱,便觉得天下的夫妻都不恩爱吗?”
柳如茵煞白着脸尖声叫道:“胡说,表哥对我从来都是一心一意,这几年,连妾也没纳一个,都是以我为尊。”我捂着嘴笑:“是吗?那侯爷要娶平妻,也是对你一心一意?真是看不出来啊,你们果真如胶似漆。”
柳如茵摇头:“什么娶平妻,你在胡说什么?侯爷只有我一个妻室,怎么可能娶平妻!”
我惊呼道:“你不知道吗?侯爷今日和大理寺丞家的嫡女成亲啊,哦,你在山上吃斋有半个月了吧,难怪你不知道。”
“今天京城里的高门世家可都去你们侯府喝喜酒了,知道为什么要背着你吗?因为肖家说了,肖小姐进门要做当家主母,虽是平妻,但是要以她为尊,你该叫她姐姐。”
“你一个孤女,无权无势,以为自己靠耍手段就能踩众人一头。你以为我真的斗不过你吗?不过是一个朝秦暮楚的男人,还不至于让我沈昭费这种心思。早听闻肖家治家甚严,肖小姐进门想必是不愿与你平起平坐的,侯夫人,日后只怕要晨昏定省,早晚侍奉呢。”
我说完,嘲讽地看着她,看着她脸色大变,看着她尖叫着发疯。
“马上下山回永宁侯府!”
山路崎岖,柳如茵赶回侯府的时候,已是夜里,林之远与肖明月早拜过了堂,在新房里柔情蜜意,缠绵绯侧。
可惜这一切都被柳如茵的回府打破了,她直接抱着瑞儿冲进了新房的院子,被肖明月的陪嫁下人拦住了,她只好在院子里大叫:“侯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娶妻,我明明是你的发妻,你怎么能对不起我……”
她的哭声闹得整个侯府都不安宁,林之远铁青着脸冲出了新房:“柳如茵,因为你我失去了阿昭,如今你还想毁掉我的婚事?来人,将她堵了嘴,押到院子里去,锁了院门不许出来。”
“什么时候她修身养性,把性子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无论听她说什么理由,都不许给她开院门!”
“是,侯爷。”下人听命,直接堵了嘴,将柳如茵架走了。
肖明月倚在林之远身边轻声说:“侯爷,内宅不宁,必会让侯爷前途受阻,这内宅的事日后还是交给妾身料理吧。”
林之远轻搂着她:“辛苦你了。”
肖明月娇俏一笑:“侯爷知道妾身辛苦,妾身就不辛苦。”
永宁侯府的下人们从新夫人嫁进府后,便知侯府的天已经变了,一切皆由新夫人做主,而柳如茵已被禁足在荷花院,大门紧锁,除了有个窗口能送饭,其他一律都不许开。
这日送饭的人听见里面又哭又叫:“来人啊,快开门,瑞儿发高热,快请大夫!”
下人不敢怠慢,去禀告了侯爷和肖明月,林之远正要叫人去请大夫。
肖明月说:“侯爷说了,不管柳如茵想什么诡计在里面叫喊什么,一概不许搭理,不许开门。”
然后看着林之远:“侯爷,这样的诡计,妾见得多了,不必理会。”
林之远想想觉得也有道理,柳如茵常干这样的事,前日才刚闹了一场,便不再理会她。
下人应声退下,不再管柳如茵的叫声。
可是,到了半夜,只听到撕心裂肺地一句哭叫:“我的瑞儿。”
哭叫声极大,接着放声大哭,整个侯府的人都被惊醒了,林之远穿衣起身:“我去看看。”
肖明月只好跟着起身一起去。
一打开院门,只见柳如茵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瑞儿,哭得撕心裂肺。
林之远皱眉:“半夜哭什么?”柳如茵看着他:“瑞儿死了,我的瑞儿死了,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他。”
林之远倒退几步:“怎么死了,为何会死?”
柳如茵恨道:“瑞儿发了热,我哭叫去找大夫却无人理会,瑞儿是活活病死的,这下你满意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瑞儿吗?现在你称心如意了?”
“我的瑞儿死了,你们高兴了?林之远,你害死了瑞儿,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儿子。”
柳如茵面目狰狞地大叫着,让林之远和肖明月都不由地退后了一步。
瑞儿死了,柳如茵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老了许多,她闭门不出,只在院子里念经拜佛。
侯府沉寂了一段时间,很快又热闹了起来,因为肖明月有了身孕,林之远很高兴,每天都盼着孩子早日出生。
大家都在盼着这个孩子出生,可是在肖明月六个月的时候,在某个夜里突然腹痛不止,身下见了红,侯爷马上请了大夫。
大夫说是吃到了落胎的东西,胎儿怕是保不住,要马上小产了。
六个月大的胎儿,生下来也不能存活,只能活活被打下。
肖明月哭喊了一夜,产下一个死胎,是个男孩,肖明月身子受了极大的损伤,大夫说很有可能以后都难生养了。
肖明月听了后,哭得撕心裂肺。
却只听到外面一阵狂笑:“你们也有今日,哈哈哈,我的瑞儿没了,你们的孩儿也休养活命,我要你们的孩子陪葬。”
听得人头发发麻,林之远叫人把人抓进来,居然是柳如茵。
她直认不讳:“是我下的药,我在肖明月的鸡汤里下了红花,当日,若不是她不让开院门,我的瑞儿也不会死,我要她一命抵一命。”
林之远吼道:“柳如茵,你是不是疯了?”
柳如茵大笑:“我是疯了,从你嫌弃我那日起我便疯了。”
“林之远,你以前说过喜欢我,却在娶我后冷冷冰冰,与我生下瑞儿,却怪我让瑞儿痴傻。”
“殊不知,如果你自己专一,你怎么会答应娶我?不过是你自己不专情,却怪在我的头上。”
“如今有了我,却还要娶平妻,林之远,说谎的人会遭报应的,你现在就是报应,报应。”
肖明月却什么也听不见,看着癫狂的柳如茵,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朝她的心口扎去:“我要你为我儿抵命。”
柳如茵死了,心口插着金簪,倒在血泊里,临死前,她死死睁着林之远,说了一句:“表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