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都是吃的是后山的花瓣和露珠。”
夜十七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小小虎牙:“吃花瓣啊,难怪姐姐如此花容月貌。”
那侍女脸红的要滴下水,忙低头领着他去了浴池。
这是一个露天浴池,水常年温热,夜十七将夏知意放在池中,笑道:“沐浴应当有力气吧?”
夏知意深吸一口气:“有,你走开!”
“当然。”夜十七耸了耸肩,眨眼着看向那两个侍女,“好姐姐,我也好想尝尝那花瓣的味道。”
他说得暧昧,侍女脸一红,带着夜十七往后山走去。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夏知意暗骂一声:“果然是登徒子!”
可随即,又僵住了,她摸到腰间,有一把匕首。
上面刻着两个字——凌风。
被关进地牢醒来的第一刻,夏知意就没过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收走了。
这把匕首,是夜十七趁着抱她的时候,偷偷留给她的。
夏知意沉默了片刻,将匕首重新收起,跳进浴池洗掉了沾染上地牢里的臭味,刚穿好衣服,就见刚刚和夜十七一起去后山的侍女返回,对着她笑道:“右舵主让我带你去房间。”
夏知意心一沉,暗暗握紧了匕首,看着她空无一人的身后,问道:“夜十七呢?”
侍女眨了眨眼:“夜公子累着了,就地睡过去了。”
果真是……荒谬,在这种地方,也能……
夏知意胸口起伏了一瞬,又生生忍了下来。
侍女道:“夏姑娘很在意夜公子啊。”
她说着,不由捧心道:“也是,料想夜公子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玉树临风,再世潘安,年轻有为,才貌双绝,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能拒绝得了夜公子。”
一连串的夸赞之语生生砸向夏知意的脑子,她看着侍女双眼放光的样子,忍了又忍。
“带我去找林松竹。”
侍女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她:“好嘞。”
夏知意跟在侍女身后,去了林松竹的房间,林松竹现在虽是魔教右舵主,但还保留着青城山上的一些习惯,尤其是喜静。
因此,房间与其他魔教教众之间,隔了一片竹林,是很安静,但同时也说明,只要不发出太大动静,林松竹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第一时间发觉。
夏知意坐在床上,暗暗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不一会,林松竹推门而入,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
“你和你母亲长得还真是像,可惜,当年你母亲来青城山,却只能看见师兄。”
夏知意道:“如此看来,我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林松竹脸色一变,又忽然笑了:“呵,如果当年长公主看上的人是我,那我也就不会勾结魔教,那你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因果循环,报应最终落到了你的身上。”
“你勾结魔教是因为你生性如此,即便没有我娘,你依旧会走到今天。”
夏知意沉沉看着他:“二十三年前,还未遇见我娘时,你就已经在勾结魔教了不是吗?”
二十三年前,青城山派林松竹下山铲除魔教右支,不料,第二日,只剩下林松竹一人归山,说是遭遇魔教偷袭,众弟子中毒身亡,而那毒,正是百花散。
那是魔教第一次,使用百花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年百花散横空出世,因此,没有人会细想,这毒从何而来,但后来林松竹叛出青城山,加入了第一个使用百花散的魔教右舵,夏知意查看青城山记载,才发觉,这毒与林松竹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年林松竹亦是一名医师。
“百花散,应当是你炼制的吧?”
林松竹脸色冷了下去:“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不过,现在想明白已经没用了。”
他说着,伸手就来抓夏知意的衣袍,夏知意刚刚拖了半天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丝力气,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在林松竹手上划下一条大口子。
林松竹吃痛一瞬,脸色顿时狠辣无比:“你想死!”
他抬掌朝夏知意打来,夏知意抬手去挡,可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只见林松竹惊叫一声,一只暗器重重插在了他的手臂上。
夏知意一顿,抬头看向门口,就看见那名侍女站在门口,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哎呀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夏知意愣住,下一瞬,就见那侍女动了动身体,各处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原本有些纤细的身躯,慢慢变得修长高大,成了夏知意熟悉的一个身影。
竟是缩骨功。
侍女摘下人皮面具,眉间一点朱红。
林松竹拔出手上的暗器,咬牙道:“夜十七,你这是干什么?”
“收钱办事,当然是……”夜十七动了动脖子,朝着林松竹微微一笑。
“来杀你啊。”
林松竹怒道:“你收的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