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她总是看着贺明烛的眼睛,想着大师兄张了这样一双桃花眼,如果能对人笑一笑该多迷人,此刻,她看着眼前那双带笑的眼睛,仿佛过去在脑海中的幻想,此刻真真切切的摆在她面前。
确实迷人,却也极度危险。
夜十七唇角笑意渐深:“江湖都说贺少侠一表人才,我可以当成,你是在夸我也一表人才吗?”
“你和贺明烛有血缘关系。”夏知意无视他的满嘴荒唐言,直接简明扼要。
夜十七道:“非也非也,好看的人都百般相似,像我这样好看的,去小倌店内,或者你回宫看到那些太监,恐怕也能找到和我一样好看的,我与那些人也有血缘关系?那我岂不是亲人满天下了?”
他微微笑着,白皙的脸上,眼尾一抹绯红,随着笑意的加深愈发显得诡谲。
“而且,随意猜测别人的身世很不礼貌哦。”
他的声音低沉,含笑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夏知意心沉了沉,心中虽有猜测,但总归没有任何证据,何况,即便夜十七是贺家人,又如何?她与贺家无怨也无恩,没必要追究太深。
她别开视线:“给你放到小倌店里去,倒是很合适。”
夜十七微笑:“所以你是承认我长得好了?”
这人说话怎么能这么欠揍?
夏知意咬牙,手不自觉就攥紧了,她刚想回击,却猛地感受到一股无名的杀意,她警惕回头,想看看这杀意源头来自哪里,却又恍惚感觉,仿佛就来自身边。
夏知意心头一凛,抬头对上夜十七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现。
她慌忙想拉开距离,却已经晚了,只眼前识陡然一黑。
意识消散前,看见的,是夜十七唇角冰冷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夏知意的意识才渐渐清醒,她猛地挣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地牢之中,周围无数牢笼,幽暗的烛火映照下,她隐约能看清牢笼中困住的,都是一些失踪的正道人士。
夏知意眉间一跳,立即意识到这里是魔教的地牢。
夜十七……中了夜十七的诡计!
夏知意咬牙,恼怒之际,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心顿时猛地一沉。
这人她认识,林松竹,她父亲的师弟,她该称一句师叔,可十年前,他因修炼魔教心法,被父亲逐出青城剑派,此后,成了魔教右舵主。
林松竹笑着打开牢门,蹲在夏知意面前:“师兄逐我出师门时那样无情,可曾想过现在他女儿落到了我手里?”
夏知意别开视线,下颌却被猛地掐住,林松竹逼着她直视着他。
“倒是和师兄一样清高,就是不知道等到了我床上,会不会和现在一样清高。”
夏知意一愣,看着林松竹脸上恶心的笑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她冷笑一声:“人老不重要,人丑也不重要,又老又丑还不自知,难怪只能和魔教为伍,枉我爹给你取名松竹,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林松竹脸色一瞬间扭曲,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垂死挣扎吧,希望你到时候能骂我更凶些,就当是,情趣了,看着她,晚上洗干净送到我房里来。”
他说完,松开夏知意往外走去。
随后,角落的黑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修长的人影。
夏知意一看,竟然是夜十七!她瞪着夜十七那张笑脸,顿时气火攻心。
“你可真够奸诈的!”
夜十七唇角微扬,看着她愤怒的模样,蹲在牢门前,眼神温柔的仿佛在看自己的情人。
“不能怪我,只能怪总舵主给的太多了,收钱办事,我可从来都没说,我们是一起的啊。”
夏知意心中有气,可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收到底,只能怪她警惕太低。
和夜十七一同从密室走出,就以为好歹有些情分,但夜十七此人,性格诡异,正邪难辨,本就没有真正的情义可言,有的只是利益罢了。
夏知意沉下心来,直视着夜十七的眼睛:“现在我雇佣你带我出去,无论多少钱。”
夜十七耸肩道:“他说给天下第一美人,你能给?”
夏知意咬牙:“恶心。”
“人之初,性本色啊。”夜十七眼睛亮亮的,“没想到能听到青城剑派这样的八卦,你们青城剑派内部,可比我乱多了。”
夏知意沉默了下来,回想起刚才林松竹的话简直不堪入目,刚想说话,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右舵主说让我带您去沐浴。”
侍女说着,就要上手去拉扯夏知意,夏知意全然不想让魔教碰她一分,本想抗拒,可是体内不知被下了什么药,一丝力气也无。
这时,突觉身体一轻,夏知意一怔,整个人被夜十七牢牢抱进怀中。
清冽的木香味将她紧紧包裹,她愣了愣:“放我下来。”
“还是说,你想让她们碰你?”
夜十七笑着道,夏知意看了眼那个侍女,花容月色,含着脆弱,让人心生怜悯,这张脸不知骗了多少正道人士,这双手又不知沾了多少正道人士的血。
她攥紧手,没再说话,任由夜十七木质的清香涌入鼻腔,心神竟渐渐宁静了下来,她刚沉沉舒了口气,想着接下来的事,就感觉夜十七手一用力,将她掂了掂。
她耳尖猛地一红:“夜十七!你别太过分了!”
夜十七疑惑道:“我只是在想,你们女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一个个都如此消瘦?”
他说着,转头看向那个侍女:“姐姐,你们能和我说说吗?”
他长得好看,眼神又勾人,这一句姐姐喊得自然又甜蜜,侍女顿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