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因为答应傅司耀以后再也不管顾霖的事情后，冷眼旁观。

    明明心疼得快窒息了，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梦里的顾霖的手废了，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她看着顾霖每天坐在病房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又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看见他一次又一次地自残，手腕上的伤疤一道比一道更深。

    明明从前顾霖说：「以后我要当最厉害的医生」时，她承诺顾霖会永远保护好他，保护他这双黄金圣手的。

    可最终她却成了罪魁祸首。

    她不敢见顾霖。

    她怕顾霖用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她，她怕从顾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爱意。

    她后悔了，在顾霖第一次自杀后。

    可她也清楚，他们都回不去了。

    顾霖死在了二十五岁。

    而她最终没有嫁给傅司耀，哪怕傅司耀拿命威胁她，她仍旧无动于衷。

    她坚持嫁给了顾霖。

    哪怕所有人都在骂她：「真不要脸，把自己的小侄子都逼死了，还要嫁给他。」

    她义无反顾。

    他们的婚礼盛大。

    却无一宾客。

    她抱着顾霖的骨灰，完成了婚礼，最终也自杀于婚礼。

    14

    三个月后。

    沈歆找到我时，我愣了一下。

    我刚从病房里出来，抬头就看到了她。

    她瘦了很多，从前贴身的衣服现在都撑不起来了，瘦骨嶙峋。

    她惨白的脸扯出笑，我微微皱眉，与她保持距离。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她生疏地问候着。

    我点了点头。

    沈歆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听说了。

    我出国那天。

    她出了车祸，车祸醒来后想把傅司耀送回港城，并且和傅司耀解除了婚约。

    傅司耀不同意，和她闹得很难堪。

    沈歆仍旧没肯退步，傅司耀气不过偷了沈家的商业机密，分别卖给了她两三个对家。

    一夜之间她腹背受敌，沈家的股票动荡，资金链断裂，项目叫停。

    她连轴转了三个月才堪堪稳住形势。

    傅司耀被她告上了法庭，判了五年。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北？」她又问，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我笑了笑：「不回了。」

    她一愣。

    「为什么……你的家……」

    「小姨忘了，我在京北已经没有家了。」

    我爸妈死后，我唯一的亲人就是沈歆，可后来沈歆也不要我了。

    所以啊，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没有家了。

    沈歆还想说什么。

    但我没再继续听，跟着刚进来的担架匆匆地进了手术室。

    等我出来后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我以为她早该离开了。

    没想到，沈歆还站在原地，执着地在等着我。

    眼神情绪晦涩难懂。

    我不懂，也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直到她跟着我到了宿舍楼下，问了我一句：「手指被掰断的时候，很疼吧。」

    顿时，我停下了脚步，五指下意识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