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姜卫东进入仓库，便将手中一个黑袋子放到墙侧木桌的柜子里。
他看了眼郭洛瑶，见她披头散发依旧漂亮，不免又看了一眼。
“昨天工作顺利吗？”
“还可以吧。”
“行，等会儿我来，你看看我怎么做事。”
仓管的工作很轻松，不过郭洛瑶没有做过一线工作，姜卫东还是有些担忧，打算过来瞧瞧，教教这个臭丫头。
郭洛瑶明白了姜卫东的意图，翻了个白眼，觉得姜卫东小看自己了。
就在此时，一辆货车行来，正是食品配送公司的车。
货车停下来，司机朝姜卫东点点头，跟着坐在驾驶座玩手机。
两名搬运工下车了。
姜卫东拉开抽屉，从刚刚的黑袋子取出一包十二块钱的金圣，递给了一名搬运工，“师傅，辛苦了。”
两名搬运工见金圣还未开封，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应该的。”
郭洛瑶见状，撇了撇嘴。
她觉得姜卫东这是变相贿赂讨好搬运工。
同时她意识到为什么昨天搬运工脸色难看，原来没有送烟。
“可恶的陋习。”
接下来就是搬运货物下车，搬到电子台秤上称重。
姜卫东基本不帮忙，就由两名搬运工动手，他仅仅是查看食材品质，对清单，记录数据。
他也不跟两名搬运工聊天，有时候搬运工，以及司机找他聊天，他都是简单应一两句，显得很有距离感。
搬运工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继续干活。
郭洛瑶看在眼中，感觉今天比昨天更加顺畅。
不久后，所有食材都对过清单，搬运工将食材都一一放好。
姜卫东这才签字。
搬运工和司机便客气离开了。
“果然比昨天更快。”
郭洛瑶查看时间，发现真的比昨天更快，她抬眼观看仓库的食材，感觉种类比昨天更多，按理来说应该更慢的。
以更短的时间完成了交接，只能是两名搬运工今天更有效率。
“这是那包烟的作用，还是说姜卫东是男人，看着更加不好惹，搬运工更勤快？”
不等郭洛瑶想清楚，另一家食品公司将包子馒头油条送来了。
姜卫东和刚刚一样，依旧递过去一包未开封的金圣，搬运工做事时依旧不说话，就是安静盯着检查计数。
等早餐全部放好后，司机搬运工离开。
姜卫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跟着对郭洛瑶说道：“是不是比昨天更快？”
郭洛瑶看了看手机时间，跟着点点头，“快一些。”
“我刚刚带了两条烟过来，你记住了，以后食品公司早上过来送货，你就给他们一包烟，没有了管我要。”
郭洛瑶有些不满，她可不想学这些陋习，“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搬运，为什么还要讨好他们？”
姜卫东笑笑，“我们小的时候，长辈经常教导我们要会来事，所谓会来事，就是有其他长辈过来，要立即喊人，要端茶倒水。
等到我们长大一些，就要给其他长辈递烟敬酒。
这不是贿赂，是为了让你更好地融入集体，与其他人拉近距离。”
他顿了一下，跟着说道：“有很多新闻报道过，国内的游客去一些国家旅游，海关索要小费，不然不给过，这个时候导游会让游客出钱，然后将钱给海关，这才是贿赂讨好。
游客明明可以不给小费，直接打电话报警，或者给大使馆打电话，很容易处理的。”
郭洛瑶默默听着。
姜卫东跟着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一包烟，因为搬运工其实没有义务帮我们上秤摆好，他们搬运下车就行。
你明白吗？
他们不搬上秤，我们可以打电话给配送公司领导，领导会叼他们，搬运工为了生计，最后还是会做事，但心不甘情不愿。
可能会搞一些小动作，比如将一坨鼻屎擦在菜心，或者往猪肉里吐一口痰。
我不是要讨好他们，而是他们帮助我们上秤，还整整齐齐摆放好，我给他们一包烟，算是报酬。
那包烟十二块钱，他们还能拿出去卖，算是为我们工作的补偿。”
郭洛瑶明白昨天搬运工为什么脸色差了。
她心里认同了姜卫东的话，不过没有说出来。
姜卫东跟着说道：“你太漂亮了，以后戴着口罩，戴一副平光眼镜吧，这样看着严肃一些。”
郭洛瑶点点头，她想了想问道：“那你为什么对他们很冷淡，很有距离感呢？”
姜卫东笑了，“记住了，除非真的是很投缘，你一眼看见就很喜欢的人。
否则的话，不需要太热情。
尤其跟你不是一个公司的人。
大家都是来赚钱的，不是过来交友的。
我们每个人的能量都是有限的，不要跟陌生人有太多因果。
你跟搬运工熟络了，他们找你借钱，你借吗？
他们说昨晚看电影看得太晚，今天有些累，让你来搬运，你搬吗？”
郭洛瑶连连摇头，对姜卫东的话更加认可。
她想到这么冷的天，姜卫东过来教导自己，不由心生感激，走到姜卫东对面，恭恭敬敬弯腰一礼，“谢谢姜总指点。”
“小意思。”
姜卫东起身便要离开，走出几步，他注意到天色依旧灰暗，便转过头，指了指仓库里的监控，对郭洛瑶说道：“看到这里的监控了吗？”
“看到了。”
“你过来上班，不要在监控之外的地方待太久。”
姜卫东顿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随身带一个防狼喷雾吧。”
之前担忧姜卫东对自己有想法，郭洛瑶就网购了防狼喷雾，听到姜卫东的话，不由生出一股愧疚之情，连忙点头，“知道了。”
“姜总路上小心。”
等姜卫东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郭洛瑶感觉有些脸热，她之前可没有对姜卫东这么客气。
“这个家伙挺有良心的，要是他不花心，我就支持小瑾跟他在一起。”
“真是的，男人怎么那么好色，就不能安分些吗，守着一个女人怎么了？”
郭洛瑶坐在仓库休息，不久后，主管后厨的大厨过来了，与郭洛瑶交接完毕，她就闯入寒风中，冲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到“好的佩奇”，她心中再次生出熊熊怒火，跟着取出手机，将微信里不确定的好友通通删除了。
“我永远都不想理会那群人，我一定要留在海城，让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