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在看见这景象的瞬间,真的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撼。
一切的时间被静止,原来会是这样的感觉。那对他而言实在有些大过不可思议,甚至可以看见莱菈丝抛出的魔石正浮在空中,呈现正要爆发的状态,而所有人的动作和神情都被冻结,停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刻。
但他依然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直到他手中发光的魔石熄灭了一颗,他才猛然想起这个事实,接着在仅剩的数秒时间,他必须有所行动。
他用自己所能拿出的所有力量,把即将爆发的魔石移到室外,接着又拚si命奔回来,在仅剩的时间内,他最後的动作,就是举起短刀,接着深深刺进莱菈丝的x膛。
……对不起了。
他在心里这麽说,接着在逐渐升起的恐惧中,他看着最後一颗魔石熄灭。
下一秒,在时间恢复运转的当下,室外响起爆破的声响,伴随着火光。
同时,从莱菈丝x口中喷出的鲜血,溅满了他的全身。
阿尔凯德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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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所知,上一秒的情形是,莱菈丝看准了艾斯特冲来的瞬间,利用魔石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他明知已经来不及,却仍在思考如何应对的瞬间,眼前的画面却y生生全都不同了。
魔石从空中消失,取而代之爆炸的却是户外。除此之外,原本还在他身旁的艾斯特就这样出现在莱菈丝面前,手里的短刀送下了致命的一击。
这过於惊异的发展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一直到他看见艾斯特手里握着的手链,才终於明白。
……「制时之链」?
如同通往群星之邦的「星之梦」,「制时之链」也是他只在传说中听说的魔石,在发动之後,可以凝结整整七秒的时间。
话虽如此,这终归是有缺陷的魔石。
众人讶异中,艾斯特便迅速退到他身旁,而他手中的「制时之链」里,逐渐流出yet般的蓝se能量,攀上艾斯特的全身,後者的神情则立刻涌起了恐惧,彷佛那是令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噩梦。
当那些能量迅速没入他t内的瞬间,艾斯特立刻撕心裂肺地尖啸。
阿尔凯德对此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将对方抱进怀中,感受着对方在怀中挣扎,心中则不安地想起了那传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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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时之链唯一的缺陷是,在效果结束後的七秒,持有者将感受到生不如si的痛楚。
艾斯特近乎发狂的嘶吼,只在几秒间就平息了,随後便在阿尔凯德的怀中昏过去。
而在这静止的七秒间──虽然对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就只是改变了一切的一瞬间──莱菈丝就这麽被刺杀了。在她涌着血倒地後,亚奎拉的神情有一瞬间彷佛看见了地狱,手中的长剑无力落地。
姊……姊?为什麽……
眼前的景象,伴随着无限中情绪吞没了他的情绪,他甚至无法感觉出,自己心中疯狂蔓延着的情感是悲伤、愤怒,还是憎恨,他只知道姊姊就要离开了。
千年来,只有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永远离开。
他颤抖着冲上前去抱住姊姊。那画面就和他没看见的、莱菈丝抱住雅各斯的模样如出一辙。也许,这就是所谓报应。
他夺走了姊姊的ai人,而自己深ai的姊姊则被人夺走。不论是心灵,或是生命。
於他而言,是最为痛苦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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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拜托你,不要……」
他泣不成声地说着,并把身上找得出的「治癒之石」全都用上。莱菈丝x口的伤口立刻癒合,然而即使如此也无力回天,治癒的效果无法延伸至内脏。原本就因重伤而濒si的莱菈丝,此刻仅剩下最後一口气。
「亚……奎拉……」
莱菈丝用气音说道。此刻的情景,竟让她忍不住想起当时将si的雅各斯。
用一模一样的方式离开,也算得上是适得其所了吧?
她的眼前浮现出过往的无数场景,包括始终因梦而灿烂的父亲、包括自己离家的夜晚。最清晰的画面,仍旧是她和雅各斯相处的点滴。
然而看上去最不起眼,却陪伴她最久、最真切的,是亚奎拉的身影。
……说实话,都度过了这千年,还有什麽内幕是她不知情的呢?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仍和最初最初一样。她依旧是那个迷恋着书写的nv孩,亚奎拉依旧是她那既聪明、又在某些地方有点傻的弟弟,至於雅各斯……则依旧是她,至si不渝的ai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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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已经听不见声音,手脚逐渐变得冰冷,但不知何故,她还是感到暖意。
也许,那是亚奎拉自始以来,从不间断带给她的暖意,只是自己从未发觉。
……好温暖啊。
「亚奎拉……谢谢你,陪我……走过这段千年的孤独……」
她说着。此刻的她总觉得整个人浸在水里,眼前的景物一片混沌,耳边也只能听见模糊的闷音,似乎是亚奎拉在哭吧。
即便如此,她最後的一字一句,一定要说得如此真切。
她一定要,在最後,让对方好好听清楚。
就像那天的雅各斯一样。
「我在……星河的彼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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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的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扬起。
啊啊……原来当时的他,是这样的感觉啊……
闭眼後,她开始看见星光……
亚奎拉抱着怀中的莱菈丝,虽已没有任何伤痕,但相对的,却也再没有呼x1和心搏。姊姊,用完好无缺的美好模样,si去了。
他断断续续地哭着,彷佛只要再哭得更凶,他就会整个人陷入疯狂。
然而,现在所见的这些,也已经确实足够他崩溃了。
他清楚听见了姊姊的遗言──姊姊说的话,他又怎麽可能会听漏呢──然而在这时听见这样的话语,他只感到心痛。
雅各斯口中的星河的彼端,莱菈丝笔下的群星之邦……这些其实都是同一个地方,一个似乎与他无关的地方。
因为,那地方,始终不是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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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和姊姊相恋,仅此而已啊……
他缓缓把手伸进怀中,捧出那七颗「星之梦」,然而,所有七彩的魔石,都从他因哭泣而颤抖的手中滚落,像一堆散乱的弹珠。
姊姊感谢自己陪她走过了千年孤寂,但他其实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了他们的梦想,以及名为永生的枷锁,把姊姊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可是……
盗贼王啊,盗贼王。他是亚奎拉,是盗贼王,从不为自己偷窃,而自己唯一想要的,却说什麽也得不到。
「姊姊……我要去找你罗……」
他轻声说着,当下所有的感动和悲伤,都成了他脸上带泪的笑。
而後,他举起落在一旁的长剑,双眼一闭,送往自己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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