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还是第一次见儿子的脸阴沉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打怵。
江星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江父看了眼江砚,又看了眼江星,直接道:“星儿,你说,做了什么惹到你弟弟了?”
“我……我什么也没做!是她!她找的事情!”江星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修长地手指着谢柠:“就是她,破坏我和阿砚的关系,还撺掇阿砚要把我给赶出家门!”
江父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家里一定要家和万事兴才行,这个谢柠自从嫁过来之后,就没少惹事,要不是儿子喜欢他,他早就让他们离婚了。
江父眉头狠狠地皱了皱,看向了他们,冷声道:“你姐姐说得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不是柠柠要把她赶走,是我要把她赶走!”江砚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揽在了自已的身上。
“不行!这房子是我的,你有什么权利把你姐姐给赶走?”江父一直以来都是一家之主,之前当老板习惯了,说话间的语气不自然间就带上了命令的意味:“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家就轮不到你来当家做主!”
“就是啊!”江母在一旁帮腔:“阿砚,都是一家人!”
谢柠抱着孩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公婆也是一对极品!
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凶江砚?
她一直觉得重男轻女的父母很讨厌,现在觉得重女轻男的父母一样讨厌!
她谢柠的男人,自已可以凶,凭什么轮到别人凶?
“你们出门一趟,脑子被驴踢了?”谢柠一把将孩子塞到了江砚的怀中:“不对,我看你们根本就没长脑子!耳朵聋了,没听见江砚说,是江星做错了事情,让我们忍无可忍,所以才……”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母冷声打断:“你给我闭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江母对这个儿媳妇特别讨厌,当时他们家刚刚出事的时候,谢柠就闹着要离婚,完全就是一个白眼狼。
也不知道她和丈夫出门躲债的这阵子,江砚被她下了什么迷魂汤,任由她作,甚至还要把她的宝贝女儿给赶出去!
“就算星儿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她也是你姐姐,长姐如母,一家人要相互包容,怎么能动不动就把人给赶出家门?”江母烦躁地看着她。
“谁和你们是一家人?”江砚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轻轻擦了一下她白嫩脸上的泪痕,撩起眸子,漫不经心道。
“你说什么?”
“这套房子是我的,我不欢迎你们,出去!”江砚现在已经不想去维系这样的亲子关系,薄唇紧抿。
“你说什么?”江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再说一遍?”
“你听见了。”江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离开我家!”
谢柠猛然瞪大了眸子,她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那么勇,直接就要把他们给赶出家门。
江星连装可怜都顾不上了,身子僵硬。
“混账东西!”江父气极,之前在家里,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没想到,只是去外地一段时间,小子竟然爬到了老子的头上,还让他滚。
“翅膀硬了?还是娶了个媳妇不知道自已几斤几两?”江父蹙眉,恼怒道:“我告诉你,想把你老子赶出去,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现在,你们给我赶出去!”江父指着门口,看着他们一行人,在看见顾砚和陈小晨的时候,更气了:“天天不务正业,和这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能有什么出息,之前你靠着你老子,现在你老子没钱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办?想在这里住下,就赶紧和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关系,给你姐姐道歉!”
江父也算是清楚江砚的性子,不到逼不得已,他是绝对不可能回来家住的。
江砚听着他的贬低,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的朋友轮不到你来置喙,这栋房子,爷爷生前给我了,现在是我的房子,我有权把你们都赶出去!”
“动手!”
现在已经那么晚了,老婆和孩子都要休息。
他已经没有心情和他们继续争吵了。
顾阳和陈小晨也是年轻气盛,讨厌别人看不起他们,一步步地朝着他们逼近。
江父也是个生意人,都是人精,看江砚是动真格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要是被自已的儿子给赶出家门,那他还有什么脸面?
江父深吸一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想说几句好听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江砚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动作快点!”江砚说完,抱着孩子,牵着谢柠的手就朝着卧室走去。
江父江母看着他们的背影瞬间慌了神。
尤其是江母,连忙道:“阿砚,你糊涂了吗?我们是你爸妈啊!你怎么能把我们赶出家门?你就不怕街坊邻居戳你的脊梁骨吗?”
江砚直接充耳不闻。
卧室的门关上。
江父,江母连带着江星直接就被人轰了出去。
本来看完惹恼的老乡都要回去睡觉了,看大半夜他们又被赶了出来,八卦之心再次燃烧了起来。
直接就围了上去:
“老江,你们不才从外地回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偏心闺女被儿子儿媳妇给轰出去了?”
“谁说不是啊!”
“……”
江父被儿子给轰出去,本来就心情不爽,现在脸色更加阴沉。
“闭嘴!滚!离开我家!”
众人见他如此说话,顿时就心生不满,骂骂咧咧地就离开了。
江星擦着眼泪,哭哭啼啼道:“爸妈,你看看江砚,他就是被谢柠那个狐狸精给蛊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
卧室内,江砚抱着诺诺在房间里踱步轻哄。
谢柠坐在床边,看着书,她脸色有些不好,倒是在耍小性子。
江砚把孩子哄睡着,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看向了自已的老婆。
看她那个动静就知道肯定是生气了。
江砚讨好的蹲在了谢柠的面前,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捶打着她白皙细腻的腿,嗓音低沉中又带着讨好:“老婆。”
谢柠撩起眸子看了他一眼,不禁坐直了身子,白皙的手直接就拍打上了他的手背,“别乱攀关系,谁是你老婆?”
江砚故作惊呼,装作很疼的样子把自已微微泛红的手背摊给她看:“弄疼我了,给我吹吹。”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浑身上下都在写着,‘你别逼着我扇你’。
他见状,下意识就把手给收了回来。
谢柠看着他:“解释。”
“陈小晨说新买了一瓶酒,让我尝尝,谁知道就一杯,就晕了,回卧室休息,就看见安招招在房间,我直接把她丢出去了,她根本没碰到我!”
江砚觉得,他可是一个好男人,好男人可是十分遵守男德的!。
谢柠见状,松了一口气。
她的男人,可不允许任何人动。
江砚见她神情松懈了许多,松了一口气。
连忙把自已的手放在了谢柠的唇边,模样就像一只落单的野狼,可怜兮兮的:“好疼,你帮我吹吹。”
谢柠看着他,突然之间觉得诺诺和江砚真像啊!
不光长得像,连性子也像。
顺杆爬的样子父女俩简直一模一样。
许是看他可怜,谢柠抱着他的手轻轻吹了吹。
江砚垂眸看着她的脑袋,如同羽毛轻刮心尖。
谢柠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像哄小孩似的:“不疼了,宝宝。”
江砚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眼神一暗,直接就把人按在了床上,双眸看着她。
谢柠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撅着嘴巴道:“你把你爸妈给赶出去了,别人会不会骂我们不孝顺?”
“而且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挺负担的。”
百善孝为先。
刚把他们赶出去的时候,谢柠心情是真的爽,觉得恶气出了。
但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了。
“不用有负担。”江砚轻轻抚摸着她的额角,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我和江星不一样,江星是他们从小带在身边,我呢,我生下来就是爷爷奶奶带着,初中的时候,爷爷奶奶去世了,我才跟着他们。”
同样都是孩子,父母肯定更疼爱一直以来在身边长大。
所以江砚即使是男孩,在家里的受宠程度完全比不上江星。
“而且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江砚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这些事情,谢柠是第一次听他说。
“你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嗯。”
“这些事情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没必要。”江砚要强,很少把自已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
即使这个人还是自已喜欢的女人。
那也不行。
谢柠再次看向的江砚的时候,眸底满是心疼。
“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谢柠捧着他的脸蛋,一脸好奇。
江砚:“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哎呀,我好奇,你就给我说说嘛~”
“爬树,打架,掏鸟蛋。”江砚简单概括。
“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看?”谢柠记得她小时候,特别想照照片。
可是呢,父母觉得浪费钱,就没给她照过。
弟弟出生的出生时,他们就不觉得浪费钱,给他照相,还骑着骆驼呢!
所以谢柠现在遗憾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自已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江砚想了想,点头:“等着,老公去给你拿!”
男人走到柜子前,弯腰,拿出了一个收纳袋,直接就递给了谢柠。
谢柠迫不及待打开,许是时间太长了,照片很旧,边缘泛黄。
女人指着照片上,穿着开裆裤,坐在地板上玩拨浪鼓的小奶团:“这是你?”
江砚还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谢柠皱着眉头,拿着照片放在诺诺耳侧对比着:“我还觉得诺诺长得和我很像呢,看见你的照片,这简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个!”
谢柠惊奇地发现,她生了个江砚小时候。
江砚疑惑:“是吗?给我看看。”
照片上的小男孩和诺诺差不多大。
长得确实很像。
“啧啧啧!”谢柠咂嘴摇头:“基因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怪不得,诺诺那么可爱。”江砚搂着她,似是感慨:“原来是随我啊。”
谢柠:“?”
“你的意思是随我就不可爱了?”女人一脸严肃。
江砚连忙摇头:“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江砚话还没有说完,卧室的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我的意思是,诺诺随你会更加可爱。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想要敲门,最终还是没敢敲,尴尬地摸了摸自已的脑袋。
被赶出房间的他准备沙发对付一晚的时候,刚转身就看见陈小晨就像幽灵一样站在不远处。
他手中端着茶杯,他自已也没想到,不过是下来倒杯水,就看见他的老大被嫂子给赶出来了。
江砚顿时觉得没面子,脸一黑,“还不睡觉?”
陈小晨连滚带爬地跑了。
江砚躺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小声嘀咕着:“我就不喜欢睡大床,沙发多好!又窄腿又伸不直。”
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
“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韩乐允在知道苏若打胎的时候,整个人炸了。
气到浑身发抖,额角青筋凸起,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的女人,冷声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就把它给打掉?”
“你是我的丈夫,你在外面找小三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意思吗?”苏若毫不留情地回怼。
“你!”
“我什么?”苏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把孩子打掉了,你不该开心吗?它不能和你在外面的孩子争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孩子被打掉,韩乐允无疑是伤心的。
他就算在外面养女人,但是心里只有苏若。
“我想离婚,我想要谦谦的抚养权。”
苏若疲惫地看着他,苍白地唇轻启:“我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