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过,抖落山桃三两枝。
纵使境外已是寒凉冬日,此处依然如人间四月般芳菲怡人,细雪绵绵打在枝头,却打不落一朵娇艳的花。
连花都似乎带着凌霜傲雪的剑意。
鸣金收剑,江守莲屏息凝神几秒,在剑锋彻底消失不见后才露出浅浅的笑意。
他弯腰拾了几株桃花枝拢在怀里,剑鞘只随意别在背后,轻功几步跃上山顶的庄子。
里面也是宛如桃花源一般的盛地。许多村民言笑晏晏,见到他后恭敬地唤了声少主。他只是点头示意,步伐却越发急促,好像着急见到什么很重要的人似的。
发丝上缠的红绳璎珞锒铛作响,乌云般的碎发拂在耳畔。越临近他的住处,他的笑容越大,清俊的眉眼都染上了欢喜。叫跟了十几年的护法都认不出这竟然是几个月前还一副冷淡自持、嗜剑如命的少主。
现在见了只会认为是位俊俏伶俐,赶着去见心上人的少年郎。
心跳如擂鼓。江守莲看着记忆中普普通通的木门,竟然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他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像是天山之雪上开出了朵朵桃花,灼灼颜色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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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气,江守莲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打开的窗,还有床边神色淡淡发呆的青年。
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袍,却依然显得宽松——因为那是江守莲出于私心给他的、属于他自己的两年前的衣服,但因为青年身体孱弱纤瘦,所以穿上后倒像是女款的亵衣。
乌黑的发丝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像一团空阒的夜色,勾得人频频侧目。
大抵是听到了动响,他回过头,露出一张纤秾秀美的脸来,只是可惜面上一道差点穿过左眼的伤疤毁了这般神仙般的美感,带来一种遗憾和森然的恐怖。
但江守莲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产生,反而更加喜爱,更像是在窃喜——多了这一道伤疤就好像美玉有瑕,他是否能离他更近一些呢?
“阿沅,我给你带了桃花回来。你要不要闻闻看?”江守莲走到床边,半蹲下身仰起脸,拿起顾沅伤痕累累的双手,将桃花枝递给他。
碎玉一般莹白的手心躺着江守莲带来的怒放的桃花。
顾沅抬起无神的双眼,他寻找了一下,在江守莲的指示下才堪堪将目光投向江守莲的脸。
即使清楚顾沅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江守莲还是会忍不住屏住呼吸,像是害怕吓到顾沅一般,用孺慕的目光柔柔地注视着他。
手指慢慢收紧,顾沅闻了一下花香,对他笑了一下:“冬天还有花在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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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喜欢,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满你喜欢的花。江守莲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
他默默红了脸,还是没忍住地拉上了他的袖口,看他放下了花枝才试探着问道:“阿沅,我练完剑好累,你可以让我抱抱吗?就抱一下……”
顾沅总是那么温柔,他几乎不会拒绝江守莲的任何一个要求,这种包容与偏爱让他高兴又恐慌。
高兴于顾沅与他的亲近,又恐慌于顾沅只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或者是弟弟。
他至今没有开口说过为什么会失足掉落悬崖,也没有开口提过留下还是离开。
身上的秘密让江守莲好奇又恐惧。
但是又不能直接逼问。
他怕顾沅会伤心难过,甚至不辞而别。
顾沅伸开了双臂,江守莲像见到主人的幼犬一样把头埋了进去,手臂轻轻环着顾沅的腰身。
“阿沅,我好喜欢你啊,”江守莲鼓足勇气,“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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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沅只是摸了摸他的发尾,然后一声不吭。
江守莲慢慢收紧手臂,“那短期不要离开好吗,你的眼睛还没有治好……”
“嗯。”
顾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守莲只能尽力拥抱他,又要防止用力过猛把他抱碎了。
他如此小心翼翼,像一个不堪的恶鬼在守着他偷来的珍宝。
这形容其实很贴切。
因为他救下顾沅的时候看见了他身下的一团血。
顾沅是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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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跌落悬崖流产了。
所以他一见钟情的是别人的妻子。
顾沅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再次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
他以为自己成了鬼魂,但耳边陌生的少年音让他确定了他的生命仍然在继续。
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头一次厌烦起来。
明明连家都没有了。
爱的人一心想让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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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也没了。
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眼角流下眼泪,他无声的在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才清晰起来。
那个少年似乎非常着急,说话磕磕巴巴的,一直试图安慰他。
在他停止流泪的时候,声音才带上一点喜色,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喉咙干涸得可怕。
顾沅想:就这么渴死算了。
但在被扶起身,喂入完毕,更多请搜索笔趣阁;https:huaxia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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