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鸣渊就站在三步之外，西装笔挺，眉眼冷峻，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依旧锐利得让人不适。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闹够了吗跟我回去。」

    我攥紧了手中的名片，喉咙发紧。

    又是这样。

    永远是这样。

    他永远觉得我在「闹」。

    永远觉得我应该乖乖听他的话。

    永远觉得......我的反抗只是一时冲动。

    我深吸一口气：「沈鸣渊，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没同意。」

    他冷冷道，伸手就要抓我的手腕：「你那只是一时赌气，现在该结束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我的瞬间，一只手臂突然环住我的腰。

    温热又坚定。

    「姐姐，这位是」

    程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

    他搂着我的腰，姿态亲昵又自然，眼神却带着隐隐的敌意看向沈鸣渊。

    沈鸣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他也会生气啊。

    原来他也会嫉妒啊。

    我勾了勾唇角，故意往程阳怀里靠了靠，语气淡然：「一个不重要的旧人。」

    我挽住程阳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沈鸣渊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他声音压抑着怒意：「林雨晴，你就为了这么个毛头小子，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忽然笑了。

    「沈鸣渊，和程阳无关。」我平静道。

    「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作不值得。」

    「现在，请你离开。」

    沈鸣渊僵在原地。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彻底抛弃的感觉。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但我低估了沈鸣渊的执念。

    接下来的两周，他像个阴魂不散的影子，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

    他等在我的工作室门口，他坐在我常去的餐厅，他的车就停在出口。

    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着我，眼神阴郁又偏执，仿佛在等我心软。

    直到某天，我忍无可忍，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的警告让他暂时退却，但第二天清晨，他又出现在了公寓楼下。

    这一次，他不再高高在上。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底布满血丝：「雨晴，我不求复合了，只求你不要无视我......」

    我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沈鸣渊

    是那个永远冷漠、永远傲慢的沈鸣渊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抱紧怀里的文件，语气冰冷。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他的声音几乎是哀求的：「哪怕只是备胎也行，别不要我。」

    我怔住了。

    曾经，我多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点关注，哪怕只是施舍般的温柔。

    而现在，他却把自己贬低到这种地步，只为了换我一眼回顾。

    真是讽刺。

    「姐姐！」程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快步跑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沈鸣渊：「需要我报警吗」

    沈鸣渊的眼神在接触到程阳的瞬间变得狰狞，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卑微的乞求。

    「雨晴，求你了。」

    我摇摇头，忽然觉得无比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