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瞥了一眼,看见朱棡从朱暹腰间拔出佩刀,缓步走向夏竹。
不经意间,他释放出骇人的杀意!
这一幕让朱元璋皱眉,但随即释然。
毕竟朱棡征战草原,每次作战都冲锋在前,斩敌夺旗!
有这样的杀气,不足为奇。
“吕妃!”
夏竹的眼泪终究止不住,掉落在冰凉的地上,发出细小但清楚的声音,这是她内心防线崩塌的信号。
这一刻,夏竹的所有坚守轰然瓦解!
“吕家是否参与?”
夏竹话音刚落,朱元璋的眼神立刻阴沉下来。
“吕家贿赂御医赵康,那婢女负责送信。”
夏竹机械般抬起脸,眼中毫无光彩地望着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脸色铁青,怒火从心底涌起,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压抑而猛烈!
“吕氏!”
朱标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过一抹憎恶与痛恨的低吼。
站在朱标身旁的常清韵,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似乎对宫中的冷漠与险恶感到寒心。
明明自己从未亏待过吕氏,可吕氏仍欲置她于死地!
这怎能不让常清韵心寒?
"宣旨!"
朱元璋骤然站起。
王景弘随即快速跪下接旨。
"父皇,等等。"
就在朱元璋打算说话时,朱标抢先朝他拱手说道。
"嗯?"
听罢,朱元璋转向朱标,不知他有何意图。
"启禀陛下,太医院使赵康已签字画押,且敢于吕家对簿公堂。"
此刻,亲军都尉府的朱暹捧着奏章大步进入东宫,向朱元璋行礼呈递。
"父皇,此事,儿臣想亲自处置。"
朱标接过朱暹手中的奏章,随后递给朱元璋。
尤其是朱标话语中的冷意,让朱元璋也不由心头一颤。
"父皇,请借儿臣亲军都尉府一用。"
朱棡也上前拱手说道。
"准。"
思索片刻后,朱元璋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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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话音刚落,朱棡便问眼前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晋王殿下,末将亲军都尉府千户朱暹。"
朱暹想也没想,直接抱拳回答。
"永嘉侯是你什么人?"
朱棡仔细打量了朱暹一番,才开口问道。
"正是家父。"朱暹表情微动道。
"他确实是永嘉侯朱亮祖的长子,原本在蜀中任职,直到去年才奉旨回京。"
站在朱棡身旁的朱标低声补充道。
对此,朱棡先点点头,接着笑着对朱暹说道:"不过,永嘉侯之子任千户,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殿下过誉了,韩国公说护卫陛下是我们淮西子弟的责任。"
朱暹提起当年父亲归顺皇帝时的誓言,表示愿世代为陛下效力。他现在作为亲军都尉府的一员,负责保护陛下安全。朱元璋对此表示满意,随即命令朱暹率兵包围吕家,强调一个蚂蚁都不能放过。朱棡将晋王令牌交给朱暹执行任务后,朱元璋称赞了他的决策智慧,暗示希望他能在治理国家上也如此出色。然而,朱棡对此并不以为然,反而直言如果朱棡能有此等才智治国,大明必然更加昌盛。此话让朱元璋颇感尴尬,而朱标和常清韵则对朱棡的行为习以为常,无奈中带着几分宠溺。随后,众人决定前往会见吕氏,朱元璋选择暂时置身事外。
朱元璋朝朱标挥了挥手,又转向王景弘说道:“你跑一趟鄂国公府和魏国公府,就说咱这位兄长请他们共进晚餐。”
“是。”
王景弘忙弯腰应诺。
“父亲,您请常伯伯来做什么呀?”
朱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望向朱元璋询问。
“帮你大哥收拾烂摊子!”
朱元璋瞪了朱樉一眼,吓得他连忙低下头。
“儿媳们,稍后再过来,让咱们的母亲亲自下厨准备。”
接着朱元璋笑着对谢钰儿和常清韵说道。
“儿媳(臣女)明白。”
听罢此言,常清韵与谢钰儿同时向朱元璋行礼。
不过这“儿媳”二字从朱元璋口中说出,让谢钰儿脸微微泛红,尽管事实如此,但她尚未正式成为朱樉的妻子。
被这般称呼,自然带着几分娇羞。
“哼!”
至于对朱樉,朱元璋仅是轻哼一声便离开了坤宁宫。
“这老头还分得这么清楚?”
面对朱元璋的冷淡,朱樉哭笑不得地望向朱标。
“明明是你先惹恼他的,现在倒好,怪起他来了。”
朱标听后摇摇头,旁边朱樉则拍拍朱樉肩膀取笑。
朱樉:(无奈的表情)
……
偏殿内,吕氏来回踱步,眉间紧锁,满脸焦虑不安。
这也是正常,毕竟东宫已被封锁,外面的消息根本传不进来。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偏殿门悄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朱标阴沉的脸。
这一幕,宛如寒风骤起,让她心头一沉,寒意直逼心底。
朱标迈步进入偏殿,他的视线甫一触及吕氏,便如同锐利的剑光直刺她心间。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吕氏压抑住内心的忐忑,低头施礼。
“吕氏,你可认罪?”
朱标冷峻的声音犹如寒冬霜雪,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吕氏胸口。
“臣妾愚昧,不知殿下提及何罪。”
吕氏身形微晃,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故作镇定。
“孤想知道,清韵是否亏待于你?”
吕氏依旧装糊涂,朱标眸中寒意愈发浓烈。
“回禀殿下,姐姐从未亏待臣妾。”
吕氏听罢,瞳孔骤缩,随后坚决地摇头,语气虽平静,却隐约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从未亏待?那么你为何要害死清韵?”
朱标的质问宛如惊雷炸响,震得偏殿嗡嗡作响,四周气氛顿时僵硬。
“殿下,臣妾……臣妾不知您所言何意。”
“臣妾怎会加害姐姐!”
“况且这般大逆之举,臣妾怎敢存此心?殿下,必是有人构陷,意图混淆真相……”
吕氏神色慌张,但仍倔强地坚持摇头。
话未完,朱棡已入内,冷冷开口:“吕氏,若非你所为,那你是如何得知太子妃遇害?”
此言如利刃割裂夜空,吕氏脸色刹那惨白,身子摇晃,似将晕厥。
“时至今日,你还想继续隐瞒到几时?”
朱标的语声再次如同寒霜扫过一般传来。
“哈哈哈哈!”
瞬间,吕氏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这笑声在寂静的偏殿中格外刺耳,她的目光也逐渐变得迷离。
像是终于丢弃了所有伪装与挣扎,露出一副破釜沉舟般的凶狠模样。
“没错!都是我干的!全都是我做的!”
紧接着,吕氏猛然站起,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珠若隐若现,便带着疯癫的笑意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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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自殿下迎你入东宫,本宫一直事事为你考虑,唯恐你在东宫受到丝毫委屈。”
“然而你却暗通御医,在本宫的药中,妄图害死本宫,置本宫于死地。”
此刻,常清韵缓步走到朱标身旁,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冷意,宛如寒冬里最凛冽的风,能冻结血脉,穿透骨髓。
“哈哈哈哈——”
面对常清韵的质问,吕氏依旧发出了刺耳的狂笑,声音在殿内久久回荡。
尤其在烛火摇曳下,她扭曲的脸庞全然不见平日的柔美,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模样。
“常清韵,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正妃!而我呢,说得客气些是太子侧妃,直白点不过是个小妾!”
“你怎会明白,我在东宫的每一天,都要吞下满心的苦楚,强装欢颜扮演那个温顺贤惠的妹妹?”
“但我偏不服!凭什么!你这样的出身低微之人,为何能享尽恩宠!”
“凭什么!你这样的出身低微之人,竟能独占东宫宠爱!”
“凭什么!你的儿子便是皇长孙!”
“凭什么!我拜见陛下和皇后时,只能唤父皇母后,而你却能叫爹娘!”
“凭什么!”
吕氏的表情因情绪激动而扭曲,从咬紧牙关的话语中迸发出来,如同锐利的刀锋,每一句都刺入人心,充满疯狂的气息。
“难道仅凭你那张看似干净无暇的脸庞,还有你家族背后的权势吗?”
然而,吕氏并未停歇,反而步步逼近,眼中依然闪烁着嫉妒的光芒,似乎要将积攒多年的不满与愤怒彻底释放。
接着,吕氏的声音变得愈发尖锐,每一个字都像被下了毒的箭矢,直射常清韵的内心深处:“所以,仅仅因为你那一点点可怜的同情,我就该对你感激涕零吗?”
“吕氏!”
充盈怒意的声音传来,常清韵迈步而出,猛然一巴掌拍向吕氏的脸颊。
“啪!”
清脆的掌声划破空气,紧接着是片刻的宁静。
吕氏被打得偏过头去,但嘴角依旧挂着疯狂的笑容,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印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扩散开来。
“能惹得常姐姐动手,这吕氏确实有些手段。”
站在一旁的朱樉看着这一巴掌,便转头对朱棡笑道。
“哼!如果不是因为这是老大自家的事,我都想上去再给她两巴掌。”
朱棡冷哼一声说道。
朱棡师从常遇春,习得了他的武艺和兵法谋略,吕氏这般羞辱常遇春,作为弟子的朱棡怎能容忍?
因此,即便无法介入朱标的家务事,这笔账朱棡也必须记在吕家头上。
“你的言辞虽怨愤,字字戳心,可你是否考虑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招来的呢?”
常清韵的声音冰冷而明确,每一个字都像冰块般刺骨,随后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震撼人心。
“你怪我出身显赫?可知这是本宫父亲征战四方、历经千难万险才得到的地位!”巴掌落下,吕氏的脸庞再次染上新的红色。
“你妒忌我受宠?可知本宫与殿下自幼相识,情同手足!”又是一巴掌,吕氏身形摇晃,却依旧倔强地站着。
第三巴掌挥下,吕氏脸上依旧带着狠厉之色:“你竟因本宫产下子嗣而心生妒意?你可知,本宫每日都在殿下面前替你说情,盼你也能早日孕育子嗣?”
最后一巴掌重重落下,吕氏再也站不住,半跪于地。
眼前的常清韵满是威严,连一向果决的朱棡都不禁微微一愣。
“姐姐真是厉害。”从未开口的谢钰儿此刻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这真的是那个温婉贤惠的太子妃吗?
“大哥,母亲是不是教会了嫂子几招防身术?”
朱樉咽了口唾沫,转向朱标问道。
老实说,刚才那一幕已颇具马皇后当年的风采,连朱标都有片刻失神。
“大哥,我觉得你的处境好像和父亲一样。”
朱棡也打趣地望着朱标。
“咳咳……”
面对两个弟弟的戏谑,朱标只能苦笑一声,摇摇头。
不仅是朱棡和朱樉,就连朱标自己都觉得,他可能也会像父亲那样,被夫人治得服服帖帖。
这朱家怕老婆的习惯,恐怕早已成了一种家族传统!
“哈哈哈!”
“没错!我就嫉妒你,我就恨你,常清韵!”
吕氏疯了一样怒吼,声音里透着绝望与疯狂。
“常清韵,今日就让我们一起下黄泉路吧!”
吕氏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突然朝常清韵扑去,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
这一变化太过突然,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