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堪，有懊恼，也有几分悲哀。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哥哥他，卷进了一场纠纷里。」

    「如果解决不了，他就得去坐牢。」

    他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里满是哀求。

    「爸爸求你，你去帮你哥哥做个证人，只要证明他当时不在场，他是无辜的，你哥哥他就没事了。」

    「爸爸不让你白帮忙，爸爸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存款，房子，全部都给你！」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疯了？」

    「先不说做伪证这事违法，一个不好我也要被送进去。」

    「就说我和段辉之间的关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帮他？」

    「他出事，我不冲他吐口水都已经很好了，还让我帮他做伪证？做梦还差不多！」

    我错了，从前的仇怨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我依然会因为这两人气得浑身发抖。

    「小昀，他再怎么混蛋也是你哥哥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哥哥？」我忍不住冷笑，「他算哪门子的哥哥？他一个吸血的，我一个被吸血的，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果然，你还是在记恨我们。」

    爸爸颓丧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当年你哥哥他也只是个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我要骂我都可以，爸爸只求你，救救你哥哥吧。」

    说罢，他作势就要给我跪下！

    还不等我伸手去扶他，一道魁梧的身影就如闪电一般冲了过来。

    「爸，咱不求他！」

    段辉挡在爸爸身前，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瞪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深仇大敌。

    「段昀，你就是个狼心狗肺饿白眼狼！」

    「爸爸生你养你一场，你不知感恩都算了，还逼爸爸给你下跪，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我看得目瞪口呆。

    人，怎能拥有如此炉火纯青的颠倒黑白的能力？

    段辉见我不说话，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向我打来。

    我下意识地去看爸爸。

    却发现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半分没有要劝阻的意思。

    于是我一个闪身躲开了段辉的拳头。

    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要举报，有人打我，逼我做假证……」

    14

    三个人进的派出所。

    出来时，就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了。

    我从负责人那里了解了来龙去脉。

    段辉进了职高后，整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

    爸爸给他换了三所职高，才勉强毕业。

    但毕业后，他一直没有一份正经工作，整天和一群闲散青年混在一起。

    三个月前，那些人出了事。

    段辉被供成了共犯，一旦查证，至少是三年起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仰天大笑。

    从派出所出来，天空已经阴转晴了。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我的身上，温暖得令人沉醉。

    马路对面，妈妈站在树荫下，冲我招了招手。

    我抬脚就准备过去，却被爸爸拦住了去路。

    他的脸色更差了，感觉只要一个不顺气就会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