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的。”浮泽又重复了一遍。
“嗯,原来是我想要。”时崤低下头,重重地亲了他好几口,才回过神来:“没关系的,它们都是我的一部分。”
“我知道的。”浮泽的回答闷闷不乐。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便抓着时崤的衣领往上蹭了蹭,额头贴在对方的锁骨上:“下次不要了好不好?”
“不舒服吗?”
浮泽声音小小的,眉目盛满委屈:“它们不温柔,也不亲我……我不想要它们,只想和你做。”
只一眼,时崤本就挤满了温柔的胸中又「嘭」地一声炸出更多五颜六色的棉花,他直勾勾地盯着半晌,胸膛起伏,突然叹了一口气。
“阿浮,你也太——”他难得语塞,“太懂得如何让我更喜欢你了。”
浮泽那么乖,那么软,无论被怎么对待都不会生气,还总会无意识说些叫人满心怜惜的话,时崤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爱他才好了。
既想欺负他,又不舍得欺负他,身下硬挺着在浮泽大腿内侧蹭动,却只舍得侧过头与他交换着湿哒哒的吻。
自从浮泽来到鬼府之后,他每一次抱着他,都会觉得浑身血液变得粘稠厚重,那种厚重在五脏六腑中沸腾,冲刷着骨髓,让他在不知所措中越发上瘾。
因为带了情欲,这个吻格外深入,时崤的舌头探到很深的地方,舔到喉咙口,浮泽就受不了了。
他想往后缩,却被托着后颈往前压,只能尽力仰着脖子,哼哼唧唧地用舌头讨好时崤。
“不要做……”终于分开了,浮泽唇上还粘着亮晶晶的湿痕,就迫不及待地对时崤道。
因为离得很近,他的羞耻与窘迫无处遁形,全都被时崤分毫不差地看在眼里。
“今天已经做了好久了,不要了。”
“说谎,没有很久的。”时崤心头痒痒的,在他小小的唇珠上嘬了一口。
浮泽就抿着唇不让亲了。
“可是我不想做……”他埋下头,手里还捏着时崤的衣袖,犹豫再三:“能不能,用手给你摸?”
“好啊。”时崤弯了弯眼睛。
其实浮泽当真不舒服的话,他哪里舍得强求?但今日是不同的,时崤知道浮泽不是真的不愿意。
衣带解开,露出胯间的器具,浮泽洁白无暇的两只手拢在上头,显得时崤那物分外狰狞。
没有什么技巧,更说不上能让时崤舒服,但单单是彼此的身份的反差,与浮泽本身的乖巧、青涩,就足够给时崤带来巨大的心理快感。
摸到一半的时候,时崤突然隔着里衣揉了揉浮泽的胸前,把他揉得惊喘一声往后瑟缩,动作停了下来。
时崤把他的手重新拉回来按自己胯下,语气平静:“这里,被我的分身舔过了?”
浮泽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看见那双鬼眸里黑沉沉的。
“阿浮,说话。”
浮泽不是第一次件时崤露出这种眼神,那里头充斥着对方本性里恶劣的掌控欲,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顺从,否则一定会受到「惩罚」。
“嗯。”他忍着难堪应了一声。
然而时崤并不满意,手上用了点力,就把他的里衣服扯下一边,露出大半肩膀与一边红肿的奶头,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
浮泽忙用手去遮,又被时崤拉开,混乱中,原本沾染在手上的对方的体液蹭了上去,亮晶晶的。
时崤声音更沉了:“说完整点。”
他盯着浮泽的奶头,用手指拨了拨,“这里怎么了?”
只是这样的动作,浮泽的身体就开始红了,微微颤抖。他不想配合,奈何身体早就屈服,根本没办法不反抗时崤的命令,闭着眼睛低着头:“这里被、被……”
“好好说,听话。”
“被它们、舔肿了……”
“怎么舔的?”
浮泽坐在时崤腿上,衣衫不整,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像是在被严刑逼供——某种角度来说,也确实是严刑逼供。
“用舌头,还有牙齿……还有手……”
时崤瞬间就被勾得急躁起来。他抓着浮泽的手命令仙君继续给自己摸,另一只手则继续向下,解开仙君的衣带,摸向他更敏感的私密处。
他不许浮泽躲,手上也算不得温柔,挤开腿肉在湿湿软软的穴口往里头按,又问:“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肏你的?”
那里头还含着没来得及排出的鬼精。
浮泽腰身绷紧,开始喘了。他不知道时崤为什么明明已经收回了分身还要这样。
但在对方的引导下,竟然真的生出了被抓奸的羞耻感,好像身体真的是其他人碰过一样。他闭着眼睛不愿意再回答。
“不回答的话,下次就不止两个分身了。”时崤贴在他耳边说。
穴肉敏感地收紧,夹住了时崤往里头勾的手指,微微的湿意从深处往外流,触感粘稠。时崤又往里面插了插:“这么小,能同时吃下去吗?”
“没有!没有……”
浮泽无地自容,只能把脸埋在时崤肩颈,声音闷闷的,带了委委屈屈的感觉:“吃不下去的……不要问了……呜……”
时崤摸了摸他的脸,没有哭,是干燥的,就放心了。两指拉开穴口,引着被含得温热的精液慢慢流出,“仙君为它们摸的时候,可比现在认真多了,莫非是比起我更喜欢它们?”
“不是……”
“里头被射了几次?”
“不知道……呜!”浮泽声音染上了暧昧的语调,尾音颤抖勾起:“四次……”
“那你自己呢?”
……
整整一个时辰,浮泽手里握着时崤的淫物,穴里插着时崤的手指,在逼供下被迫断断续续把性事的所有细节都复述了一遍。
时崤越问越直白,他几次祈求停下都未果,到后来,指腹甚至直接按在了他的敏感处,只要他不听话,就会换来一阵折磨。
他几乎被扒光了,布料凌乱地堆积在腰间,露出一身欢爱的痕迹。
时崤平时怜惜他的身体,极少留下这些,全是不知克制的分身掐揉出来的,暴露在灯火之下,仿佛本不存在的偷欢也有了切实的证据,时崤摸一下,他胆小地就抖一下。
最后,浮泽高潮的时候,时崤也射在了他的手心,浊白的污秽流了他满手。
平复下来,脑子随之清醒,浮泽终于意识到时崤是在有意欺负自己,靠在他胸前不说话。
时崤并不急,细致地用软布将他的双手与腿间擦净,一件件给他穿好衣服、拢起头发,末了,才抱着他的仙君躺下,蒙在被窝里低声地哄。
也说不上哄,因为浮泽没有生气,只是太害羞了。
时崤拍着他的背,慢慢安抚他紧绷的情绪,再三告诉他分身和自己没有区别,浮泽也就逐渐放松下来了,怯怯地睁开眼睛。
好乖。时崤忍不住在他眼皮上亲亲。
本来还想等过一段时间再提的,但时崤忍不住了,从被窝中拉起浮泽的手,把一直贴身放在胸前的东西放在他手上。
是一根红绳。
很眼熟,浮泽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想起是姻缘仙君送给他的那根。
时崤唤了他一声「浮泽」,他抬起眼,似有不解:“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日与你做的时候,在你衣服里面找到的。”
“嗯……”
浮泽才想起的确有多日没见到了。他有种秘密被骤然公开于众的感觉,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收紧手指,急急忙忙就要把这红线藏回被子里。
时崤却不让,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
“阿浮带着姻缘红线来找我——想向我求婚吗?”
浮泽第一反应是否认,用力摇了两下头。他想解释自己是无意的,想解释红线是姻缘仙君硬塞的,他带在身上,自己也忘记了,绝不是有意带来鬼府。
但是无意间抬头,突然撞进时崤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就说不出口了。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仿佛真正亲密无间。
时崤把手指伸到浮泽手边,声音低到像在说悄悄话一样:“阿浮不好意思说的话,可以直接做,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他深深地望进浮泽的眼睛。
浮泽却没有反应,避开了他的目光,握着手,没有动作。
僵持半晌,在沉默中,时崤一点点平静了。
“如果是我误会了的话。”他碰了碰浮泽的手背,慢慢把伸出去的手收回:“如果你不想要,也没关系,我以后就不问你了。”
收到半途,就收不动了,浮泽上半身前倾,猛地用两只手抱住他的小臂,半截线尾从他握紧的手心里垂下,荡呀荡,拂过时崤鼻尖,晃进了心里。
谁也没有说话。
浮泽的手紧张发抖,重复了好几次,才把红线一端在时崤小指上打了个结。
他抬眼看向时崤,时崤就接过红线的另一头,反过来抓住他的手,用一个结实的死结就套住了他。
全程都很安静的,但是浮泽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大声。
“时崤……”
他其实没有什么想说的,就是莫名想要叫一叫时崤。
时崤的回答是一个用力的拥抱。
“以后,我就是仙君的了。”
七十九
完结
红线被唤醒了,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浮泽与时崤之间。
这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契,没有见证,也不符合仙鬼任意一界的规矩。但它就是成了,横跨三界,把仙君与鬼王连在了一起。
亲吻和拥抱已经不够表达,时崤抱着浮泽,说了很多很多的爱语。
浮泽比他淡然些,临睡前,闻着时崤身上的冷香迷迷糊糊地想,还好现在是被时崤「拘禁」着,理所当然回不去仙界。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天帝与姻缘仙界解释这些了……
谁知道一觉醒来,时崤的态度就变了,主动要给他解开铁链。
彼时房间里的烛火并没有点,浮泽睡眼惺忪,入眼哪哪都是黑的,他还没完全清醒,侧过脸埋进时崤的衣领上,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下意识反问:“可是我没有怀孕呀……”
说完还没发觉不对,随即被时崤闷笑带起的胸膛颤动给振醒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抬起脸,便迎来了劈头盖脸一顿啄吻,落在他眼皮鼻尖。
尤嫌不够,时崤还在他脸颊上轻咬了几口,才含着笑道:“有的是时间让阿浮怀孕,不急。”
“鬼府阴冷幽暗,阿浮不喜欢,我也不舍得一直把你关在这。”时崤语气温柔认真:“我们去人间好不好?”
“人间……”
“西南有一处避世村落,曾经也是阿浮灌溉过的地方,至今还留着江神庙的遗址,我在那儿置办了一处小屋,冬暖夏凉,宽敞明亮,你会喜欢的。”
黑暗中,浮泽「啊」了一声,稍稍坐起。
时崤忙又补充了一句:“或者,阿浮不喜欢的话,想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
这回浮泽直接沉默了。时崤难免一慌,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却见对方愣愣地对着床位角落处,似乎没有在听他的话,过了一小会,才回过头扯扯他的袖子:“你点一下烛火。”
啪嗒,灯油发出细微爆破声,幽蓝的冷光在视野中亮起。
时崤拉开被子,果然有什么东西忽地从那个角落冲了出来,他第一反应是用手臂护住浮泽退后,那东西却不躲,蹭着他的手臂撞到浮泽怀里,温热,毛茸茸的。
浮泽惊讶地接住了那东西:“你怎么会在这里?”
定睛一看,是一直半大的兽,白色的皮毛,有点像幼犬,但体态灵活得多,脑门上顶着个个圆钝钝的小圆锥,应该是还没长成的兽角。
“这是——”时崤摸了摸毛团的后颈。
想把它提到眼前看一看,没想到那毛团凶极了,后腿蓄力蹬开他的手腕,往边上一扑,就跳到浮泽肩上,抱起细细的铁链撒泼似地啃。
“是我的仙宠。”浮泽把它抱回怀。担心时崤生气,他抬头,眼神里稍有歉意,主动在时崤大臂上蹭了一下,“它还小,才几个月大。”
时崤无奈得很:“我怎么会和这么小的幼兽生气。”
不过也正好了,本就不打算再拘着浮泽,他在小毛团警惕的目光里,伸手去解浮泽颈上的皮圈。借着动作明目张胆地与浮泽亲近,下巴在温软的额角边上贴贴。
“是阿浮把它带来的?”
“没有。”浮泽摇头,“我来找你之前,把它送到了祱鬃仙君那儿寄养。”
小毛团身上有一点点灰,被浮泽擦去之后,一直哼唧哼唧地往他手里钻。
时崤随手丢下解开的项圈,看了它一眼,没有避开浮泽,直接放了身上的鬼气四散开去。
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纸扎人从外头推门进来,放下一团黄色毛茸,竟是浮泽之前在康沅身上见过的那只黄皮子。
“你的小宠物了不得,还在鬼府找了个内应。”时崤驱着鬼气把它提到床边,哭笑不得。
说来好笑,这黄皮子其实是浮泽来的那天,康沅在鬼府与人间的交界处随手捡的。
那日时崤交代康沅不许吓到浮泽,他匆忙间也找不到什么遮脖子的东西,就强行抓了这黄皮子围在脖子上,后来因为浮泽一直在鬼府,也就把这黄皮子养了下来。
没想到是养了个内鬼,这才几日,就把前来寻主的仙宠带进了鬼府,一路上光明正大,遇到颇多目击者。
不过因为仙宠身上有「贵客」的味道,倒也没有被谁阻拦,顺顺利利地摸到这儿来。
“真的吗?”浮泽讶异地把毛团举高到眼前询问。
时崤收回鬼气,也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脑门。估摸着方才他解开浮泽锁链的举动被看在眼里,这一回幼兽的反应倒平和了不少,甚至把小爪搭在时崤手上,来了一个握手言和。
再后来,人间西南地界某个村落里,搬进了一户神秘的外乡人,看起来是两个富庶人家的公子,一个喜着黑,一个爱穿白,还养着一只谁也说不出物种的漂亮小兽。
村民们好奇心起,有意在其门口经过了几次,有一次恰好撞见黑衣公子推门出来,终于寻得了机会攀谈几句。
旁的也就是随便聊聊,不过那公子听说村中久旱,便问村民为何不去江神庙求水,说是自己来前曾听闻那是灵庙。
村民笑着摆手,答曰:你们是外来的,不知道那儿已经荒废许久。
然而回家后,却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江神庙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说不定真的有效。
次日发动几个村民去打扫了一番,在江神像前点了几炷香,没几日,村中干涸许久的浅溪竟然真的重新有了水流。
江神庙又被好好修整了一番,香火重新旺了起来,香火中寄托着人类的信仰,直接传递到浮泽身上,化作仙力的一部分,暖暖的。
浮泽很喜欢,哪怕这并不是必需品。他问时崤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崤郑重其事地答道:“你为人类做了那么多事,总该让他们记住你、供奉你才是。”
人间的小屋变成了一个约定好的地方,时崤偶尔要回鬼府,浮泽也时不时会回仙界一趟,不过不管怎么样,彼此都会尽快回到这儿的。
天帝最终没有问浮泽什么,倒是有一次遇到承德,对方极其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你看起来比之前轻松多了,那我就放心了。”
“虽然我一直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浮泽你的性子柔,喜欢鬼王那样的,想来倒是合情合理。”承德说。
浮泽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应答。
或许表情是有些为难,召来对方好奇的反问:“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浮泽低下头,看着脚下的云烟。
他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与时崤亲密好像成了最自然的事情,他只是太习惯了,除了对方外,再也没有办法适应其他谁待在他身边,如果没有时崤,也许还会觉得孤独。
——可是这一切的源头,又全都建立在时崤那时的强迫上,他也不会忘记。
这算喜欢吗?
浮泽想起时崤,对方惨白的鬼体上有两道刀疤,交叉着,横在左胸上,格外狰狞。
之前在鬼府时太黑了,他完全没有察觉,直到搬到人间来,时崤才彻底隐瞒不住,坦白道那是他在等待的百年里,自己忍不住用腾角刀生生剖开的。
时崤留下了一点心魔,他自己不说,但在相处中,浮泽还是明显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有时候浮泽在仙界多待了一段时间,再回人间的小屋,就会发现时崤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对方为了克制拘禁爱人的欲望,甚至会偷偷自残,但是只要他一回来,又会马上回到最完美的模样。
时崤给他的爱意很多很多,浮泽自认比不上。
但是渐渐的,他回仙界总会注意着时间,一个不让时崤等太久的时间。